莊海生戴著呼吸面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中風了。

沒有眼鼻口歪，手擺著奇怪的姿勢，不能言語，就連吃飯都要人喂，唯一活動就是坐在輪椅上。

那個僅有三歲半的小女兒，眉眼像極了姜曼，她膽小的坐在姜曼身后。

就算過去四年，姜曼也依舊沒有變老，反而比以前更加的有成熟女人的韻味，一身深藍色繡著白色梨花花瓣的旗袍，淺色的唇，一頭長發也剪短了，坐成卷式，耳邊是玉飾耳墜。

原本向來話多的汪梅，今日也格外的安靜。

姜曼還如以往那樣，一副女主人傲然的姿態，牽著手里三歲半的女兒，“這么多年沒見，明月是愈發的漂亮了。這是我跟你父親的女人，叫莊明珠，小名叫仙仙。”

“仙仙，她是你姐姐，快叫一聲姐姐。”

莊明珠往前走了一步，聲音糯糯的對著莊明月喊了一聲，“…姐…姐姐！”

莊明月如刀在心，她沒有說一句話，身子后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本以為只要父親回來，哪怕變回那樣，莊明月都覺得沒有關系。

但是現在…

徐澤楷說的一切全都靈驗了，他說：“莊海生絕對不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展宴去到了她的房間，見到坐在床上垂頭扶額扯發的莊明月，他心臟頓時猛然緊縮。

他邁著腳步上前，凝眸看著她，“…義父回來不是你想要的嗎？”

“還有什么讓你不開心？”

自從展宴將她找回來，帶回帝都的那一天起。

她全部都是這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眼神里空無一物！

明明就是活生生的莊明月。

展宴卻覺得…

這不是她！

展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

哪怕，他盡量去恢復得跟她離開時的莊家一模一樣。

她還是這樣…

展宴想抓住她，卻總覺得從未將她抓住。

“我在問你！說話！”他的語氣一下變得凌冽起來。

“沒什么好說的，我憑什么去指責你做的事情…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去忙別的吧！我就是還有些頭暈，緩一下就好。”莊明月抬起了頭來，眼眶周圍有點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語無倫次“展宴，麻煩你出去一下，好嘛？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求你了。”

展宴現在對她根本無可奈何，眼底的眸色深了深，“給你半個小時，下樓吃飯。”

“我…”不餓。

看著他危險的目光，最后兩個字被她咽了下去，輕輕吐出說：“我知道了。”

莊海生坐著輪椅，被傭人抬下了樓，一長長的桌子坐了不少人，以前只有三個，不算白玉書的話…

莊海生依舊坐在主位上，可是他早已不是那個能夠發話的人，展宴還是跟以前一樣，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而他身旁原是白玉書的位置，現在空了出來，就連身為他妻子的應月瑤都沒有資格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

姜曼抱著三歲半的女兒…

一桌子的人，靜靜地不知道在等誰，半個小時過去，桌上的菜早就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