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你比你小叔差遠了
皇帝聽完陸溪橋的話,久久不語。
右都御史及時站出來提議:“陛下,事關(guān)兩位裴大人的清白,不如現(xiàn)在就派人去把梵音寺的方丈請來,當眾問個清楚,看看兩位裴大人到底誰在說謊。”
皇帝回過神,目光銳利看向裴景修:“你覺得右都御史的提議如何,是請方丈來,還是你自己主動坦白?”
裴景修心頭一凜,不由得一陣慌亂。
皇帝這么問,是已經(jīng)相信陸溪橋的話了嗎?
皇帝生性多疑,會不會覺得他是個騙子,從此不再重用他?
不行。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為了成為天子近臣,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絕不能功虧一簣。
裴景修,冷靜,冷靜,不要著急,還有辦法……
他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讓自己慌亂的心緒以最快速度平復下來。
他想了想,努力學著小叔的樣子,裝得一派從容:“陛下,臣聽聞陸少卿與梵音寺方丈交情匪淺,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誰敢保證方丈就一定不會因為某種原因?qū)δ承┤酸咚角槟???br/>
“裴景修,你胡說什么,無塵方丈是得道的高僧,才不會像你這般卑鄙無恥!”陸溪橋氣得想打人,指著裴景修的鼻子破口大罵。
裴景修不為所動,淡淡道:“下官對陸少卿以禮相待,陸少卿卻屢次對下官出言不遜,您說我卑鄙無恥,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
陸溪橋提拳就要沖過去,被裴硯知及時制止:“你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張?!?br/>
陸溪橋不服氣地退回去,裴硯知向皇帝拱手道:“陛下,且不論裴景修的話是真是假,總歸他是帶走了穗和,并且娶穗和為妻,與之共同生活了三年。
按照大慶律法,他娶了罪臣之女,是不能參加科考的,但他為了科考故意隱瞞不報,在中了狀元之后,又拋棄糟糠,另娶高門,更是罪加一等。
況且他還承諾穗和,高中之后為沈大學士翻案,此舉亦是對陛下不忠的表現(xiàn),請問陛下,如此心思陰險,妄顧律法之徒,配得上狀元之名嗎?”
一番話有理有據(jù),擲地有聲,問得皇帝無言以對,也讓裴景修徹底的慌了神。
“是,我是承諾過穗和要為她父親翻案,小叔難道就沒承諾過嗎?我不配狀元之名,小叔就配了嗎?我枉顧律法,小叔就沒枉顧嗎?”他紅著眼睛,一連聲地質(zhì)問,“小叔把我說成罪人,小叔自己就沒罪嗎?”
“我有罪,并且已經(jīng)向陛下自首?!迸岢幹p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陛下聽到了吧,裴景修對臣方才的指控供認不諱,即便不向方丈求證,也足以定他的罪。”
裴景修驀地一驚,冷汗瞬間濕了后背。
他已經(jīng)反復告訴自己要冷靜,卻還是跳進了小叔的圈套。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在他被小叔激怒,著急地說出他確實承諾過穗和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經(jīng)不可挽回。
接下來,無論他再如何狡辯,都不會再有人相信他。
皇帝也沒法再袒護他。
皇帝暗暗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裴景修,仿佛在說:你比你小叔差遠了。
裴景修羞憤又惶恐,不知該如何爭辯。
裴硯知也沒給他爭辯的機會,直接對皇帝說:“臣與裴景修都有罪,臣自請去大理寺接受審查,也請陛下將裴景修一并下獄,接受審查?!?br/>
裴景修頓時慌了神,脫口叫了聲小叔:“小叔,你不能這樣……”
“為何不能?”裴硯知欣賞著他慌亂的神情,淡淡道,“好侄子,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魚死網(wǎng)破嗎?”
“……”裴景修張口結(jié)舌,無言以對。
叔侄二人的對決看得滿朝文武眼睛發(fā)直,大呼過癮,這樣的熱鬧,他們可以一直看下去,三天不退朝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