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諫動飛鴻
蕭克龍聽完之后,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師兄,你別忘了他可是和我要追捕的那個魏潰混在一起的,如果咱們真出手幫他……我會很難做的。”
沒想到趙鴻鵠卻大大咧咧地說道:“你沒抓到人不是因為你打不過人家嘛,咱們武者一切都是手上見真章,技不如人就只能甘拜下風咯?”
趙鴻鵠說話從來都不過什么腦子,但是在蕭克龍的眼里就好像自己這個師兄在敲打自己說“你首先是驚鴻派的弟子,其次才是朝廷的官員”一樣。不過不爽歸不爽,蕭克龍還是在心里更把自己當成驚鴻派的人,而不是朝廷的兵,哪怕他爹就是落雁郡城的一把手官員。
“鴻兒說的有理,那白蟬長老你怎么看?”趙沉鈞雖然嘴上夸了趙鴻鵠一句,也點了點頭,不過看他那凝重的表情,心中恐怕還是更期待許白蟬的高論。
許白蟬雖然年歲比趙沉鈞大,但是輩分要小,“師叔”二字對他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確實有些難以說出口,便用掌門來代替稱呼:“回掌門,老叟以為鴻兒說的不錯,但一昧偏頗于他對于龍兒來說也有些不妥啊。更何況滅山賊一事雖與我等無害,但也無利,萬一出了什么閃失,豈不是讓我等臉上無光?”
許白蟬這個老人精,說了一大堆場面話,又說趙鴻鵠說的不錯,又說蕭克龍這邊也有理,緊接著又客觀地陳述了一番利害,最后還不是沒說出來個一二三四五——趙沉鈞想讓許白蟬下個決斷“幫是不幫”,結果許白蟬卻也把這個鍋給甩開了。
賀難還期待著許白蟬作為燕春來的師父,能站在自己這一邊起到一個一錘定音的效果,這茶也給他喝了,刀也給他耍了,結果他就當“理中客”啊?賀難氣鼓鼓地看著許白蟬,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沒想到許白蟬就跟沒看見他的眼神一樣,還是自顧自地斟著自己手里的茶。
趙沉鈞點了點頭,雖然白蟬長老并沒有給一個定論,但是他的話還是很有價值的,這位掌門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賀公子的請求對于我等來說,也算不上什么難事,只是不知道我驚鴻派能從中得到些什么呢?”
沒想到趙鴻鵠卻對自己親爹很不滿:“賀兄弟是燕二哥的兄弟,幫幫忙又怎么了?還非得要人家給咱們東西啊?”
其實趙沉鈞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兒毛病,如果說他就是個獨行俠,自己想幫也就幫了,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驚鴻派的掌門,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驚鴻派這個大招牌,當然不能像自己兒子那樣意氣用事。更何況他這個掌門的一切作為都要從整個門派的利益出發,而不是為了某個人。
換句話來說,就算今日是親兒子趙鴻鵠要發動全門派去幫他的忙,許白蟬也得召集人馬共同商討——大公無私、黑白分明,這就是為什么他以中人之資便能穩坐掌門的位置。
賀難見趙沉鈞態度,便知道今日之事成功與否便全看自己給出的條件能不能打動這位掌門了:“和能打動整個驚鴻派的條件想比,我之前說給蕭兄弟的那些便也不算什么了,不過我賀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些條件也是作數的。”
“剿滅山賊一事本來也不歸我管,但他們卻主動惹到了我頭上,在下也是臨時起意設計欲將山賊的頭目誘出,只圖擒賊擒王一網打盡。若是此計得諸位相助,事成之后定將山賊寨中的金銀全數奉上。”賀難朗聲言道。
趙沉鈞聽得賀難之言,沒有急著反駁,卻是輕聲笑道:“賀公子此言莫不是把我們驚鴻派也當作黑吃黑的賊寨了。”
沒想到賀難聽完趙沉鈞的諷刺,卻也笑了起來:“非也……驚鴻派若想躋身于江湖一流,光憑武藝嫻熟可是遠遠不夠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趙沉鈞頓時有些警覺了起來,誰能想到賀難這話題一轉就到了他們門派發展上面了呢?
“我的意思是,驚鴻派若想將勢力更進一步,武藝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錢財、人脈、資源,苛刻地入門條件……這些都是驚鴻派不足的東西,其中有些老舊的規矩簡直就是限制了門派的發展嘛……”賀難這話已經不能說是捋虎須了,簡直就是捅老虎的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