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四海與丐幫
王巨溪聽完后臉色如常,但話語里的譏諷之意昭然若揭:“霍老哥,儂幼年就在街頭上摸爬滾打,這五十多年的風雨也沒少經歷,現在儂告訴我連一個歲數不到儂一半的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霍云震有求于人,自然不好發火,只得解釋道:“王老弟你有所不知,這小丫頭片子是花陵蘇家的千金,不說她現在掛了個長老的名頭,就是她背后的勢力也不好弄啊……“
“花陵蘇家?”王巨溪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連方言都不說了:“這事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這……”霍云震有些磕巴,他其實打著和王巨溪一樣的算盤——事成之后把自己這個盟友給甩掉,所以才故意隱瞞了這件事。而此刻這磕磕巴巴的樣子也是裝的,那一百兩的燙手山芋已經送了出去,兩人徹底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王巨溪就算是翻臉也不成了:“是為兄考慮不周了,但我想以王老弟你的本事,處理這件事也不難吧?”
“你先給我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我再想轍。”王巨溪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先說好,錢得你出。”
王巨溪心里明鏡兒似的霍云震這話就是純扯淡,完全就是霍云震亂甩黑鍋之后眼見著船要翻又把自己拉下水,但他倒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和對方撕破臉皮爭個沒完,而是先安撫著霍云震的心緒。
當然,穩定軍心歸穩定軍心,王巨溪心里也沒少罵霍云震給自己找事——本來他們的目標只有景神相一個,景神相遇刺大難不死也找不著是自己下的黑手,但霍云震這自作主張的嫁禍卻把越來越多人扯了進來,要不是自己留了后手,估計現在倆人已經肩并肩地被武林同道給批斗了。
要說王巨溪這經商的就是比霍云震這乞討的精呢?王巨溪和霍云震都忌憚著自己這個盟友,想獨吞勝利果實,但王巨溪做局能把自己從里面擇的干干凈凈,霍云震就是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東一耙子西一掃帚最后還把盟友拉下水。
二樓兩位頭領各懷鬼胎,一樓這些手下們卻已經隱隱有了劍拔弩張的味道——起因是萬九提出來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賭點兒什么贏個彩頭來打發打發時間。這些漢子都是江湖中人,吃喝嫖賭樣樣皆通,既然萬九提出來了那就小玩兒兩把唄,于是紛紛同意。
見眾人都點頭,萬九就像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掏出來三顆骰子,然后簡單說了一下規則,無非就是三點到十點是小數,十一點到十八點是大數,可猜大小、單雙,還可以猜順子或者豹子,三顆骰子上的數字連在一起叫順子,三顆骰子數字一模一樣叫做豹子。
別看這玩法簡單,但賭博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足夠有吸引力的事,眾人拉來一條長桌,古輝陽用腰刀在桌上刻了壓錢的區域,也就這么著開始了。
這萬九呢,就拿自己的破碗往骰子上一扣搖了起來,其余人除了不會賭博的歸四通外紛紛開始往桌子上扔些散碎銀兩或是銅板,其實賭場里為了區分每個人押了多少錢會用不同顏色不同材質的錦囊包著,以免混淆引發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但他們這自己開的野局就沒這個條件了,自己多盯著點自己押了多大的注就行了。
當然,人家賭場這么設置肯定是有道理的,因為賭意上頭了誰還管你押了多少錢,巴不得桌上的全歸自己,所以沒過幾局這草臺班子就要散了——丐幫和四海幫的兩名幫眾挨的近,押在桌上的錢也就分不清彼此了,而要是兩人都壓了一模一樣的還好,大不了平分贏來的錢或者全進了萬九的口袋,可壞就壞在這倆人押的不一樣,爭端這就起來了。
眾人肯定都幫著自己家人說話,一時間劍拔弩張,眼見著越來越亂丐幫這邊坐莊的萬九就出來打了個圓場說這把贏得你們都拿著,輸的我也給你們退回去,下回盯緊了自己押了多少就行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瞪著一雙白內障的歸四通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一直瞅著呢,小鐵押了十四文,你們丐幫那個押了九個。”
這下子丐幫中人更不樂意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我們丐幫貪圖你們那點銅板么?再窮也不至于這點兒臉都不要了,再說誰知道你是真看見了還是假看見了,就你那跟瞎子似的模樣還能隔著一圈人看見桌子呢?
段天鷹當時就罵出聲來了:“歸瞎子你要不要點兒臉,就你那眼神能看見雞毛!”
凡事都講究個王對王、將對將,段天鷹嗆聲了,古輝陽也得還口不是?罵罵咧咧地說道:“黑蹄子你啥意思?合著我們的人說句實話都不行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