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使史識屎(上)
“那我就有話直說了啊……”賀難端起酒盅和史孝文碰了一杯,在史孝文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之后,他直接來了個當(dāng)頭棒喝:“柴思疇為什么會用一個假名字?”
雖然嘴里的話是“直”說,但賀難可一點兒都不直接,或者也可以說是直接的過了頭——這種提問的方式無疑是在試探史孝文的反應(yīng)。
他跳過了詢問史孝文與“田木”是否認識的第一問,也跳過了田木是否使用了假名字的第二問,甚至無視了史孝文是否知曉田木的真名這種可能性——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這種問法約等于在你還沒蹲穩(wěn)、發(fā)力、鼻子中發(fā)出悶哼的時候,糞便就從腸道中傾巢而出。
可能你會覺得這個比喻并不恰當(dāng),甚至非常惡心,但我想接下來的劇情走向會讓你覺得無論是“非常”還是“惡心”,似乎都使用的太早了一點兒。
與賀難所預(yù)料的差不多,史孝文的反應(yīng)很有趣,盡管他在表面上裝作遲疑、思考的樣子,但賀難依然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閱讀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不但對這個問題的始末非常清楚,而且?guī)缀踉谝凰查g就編撰好了一個答案,或許早就對類似的問題有過準備也說不定?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史孝文一貫油滑的臉上罕有地出現(xiàn)了一絲凝重:“居然連這種事兒都能知道……”
賀難似笑非笑地把酒盅送到了自己嘴邊:“那么答案呢?”
…………
根據(jù)史孝文的說法,他和柴思疇不但認識,而且相當(dāng)熟悉,柴思疇比他略大些年歲,當(dāng)時的史孝文便以兄事之——他這“丑奴兒”的綽號便是柴思疇所贈,而在柴思疇的一干結(jié)義兄弟之中、與史孝文同樣得以“詞牌”為綽號的人共有五位,其余分別是——菩薩蠻、釵頭鳳、臨江仙與金錯刀。
不難看出,這格式統(tǒng)一的五個綽號,代表著他們背后的柴思疇已經(jīng)擁有或致力構(gòu)建一個龐大的組織,而他也正在經(jīng)營著與大名鼎鼎的“梨園”差不多的勾當(dāng),但史孝文當(dāng)初受贈這個綽號一方面是看在與柴思疇的交情上,另一方面也是憑著一手技術(shù)吃飯,而非就要給姓柴的打一輩子雜工,再之后二人之間產(chǎn)生分歧,史孝文便趁著同樣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留下書信一封自顧自地離開了——在這之后二人雖然也有過書信往來,也見過寥寥幾面,但感情卻不比從前了——直到這次天下群雄會再見到熟悉的面孔,不辭而別的史孝文畢竟還是心中有愧,又意識到柴思疇或許也有問鼎武林之志,但自己卻無論如何不愿意再與之共事,便草草落跑。
對于史孝文這聲情并茂的追憶,賀難的態(tài)度大概可以用幾個成語來形容——東拉西扯,不知所云。
且不說史孝文這番話的真實性如何,這跟“柴思疇為什么取假名”有啥關(guān)系么?所以一定有更深的東西隱藏在這番不著調(diào)往事的后面。
只是史孝文似乎不勝酒力,過不多時又說了一些真假難辨的話之后便醉倒伏在桌上,賀難也不好再把人拉起來多問,便自行離去。
…………
子時初刻,萬籟俱寂,史孝文的房門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兒,在確認了門外沒人之后,史孝文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
他當(dāng)然沒喝醉,事實上許多練炁的高手都可以用炁將酒精逼出體外,這也是為什么俠客們大多喜愛飲酒的原因之一——既可以享受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又可以不受酒后發(fā)癲的連累。
而他這是要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