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賀難是否真掌握了那么多……答案是并沒有，但這就是一個博弈的過程，既然他現(xiàn)在完全占據(jù)了主動，那就要將這份主動轉(zhuǎn)化成該有的價值。

    “給你點兒時間考慮好了，但我數(shù)到一的時候你就徹底沒機會了——十、九、八、五、四……”

    “等等！六和七呢？”史孝文腦子懵了，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賀難歪著嘴笑了一下：“我算術(shù)不好不行啊？而且我也沒說按順序計數(shù)不是嗎？”

    比起肉體上有形質(zhì)的刑罰，這種“形而上”的精神折磨在某種情況下無疑效率更高，史孝文雖然不是什么鐵漢，但如果常規(guī)手段來對付他可能沒有什么成效。

    “我靠，你瘋了吧？算了，我跟你說好了！”賀難每念出一個數(shù)，魏潰便會扯動一下鏈子，但最讓人鬧心的是有的時候魏潰會往上提一提，然后等到下一個數(shù)字蹦出來的時候再猛地放開一大截……

    “呼……”史孝文昂著頭呼出了一口氣，趁著這功夫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如果說天下第一的刺客組織是‘梨園’，那么可以稱作天下第二的便是‘無衣’，而無衣并非像梨園那么高調(diào)、那么大張旗鼓，無衣只做兩件事——殺人，和收錢。所以就算是很多江湖人，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無衣這個組織。”

    “而無衣的現(xiàn)任首領(lǐng)，便是柴兄的父親，或者說無衣這個組織，就是由柴家代代經(jīng)營起來的，但無衣的建立時間就算是其中的成員也無法追溯，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員，到現(xiàn)在也還是。”

    “你也不用問我無衣的根據(jù)地在哪兒、其它成員都有誰——等我說完你就明白了。像我這樣不打著組織旗號在外漂泊的人很多，由組織給我們發(fā)布任務，再以個人的名義去完成，偶爾也會接點兒私活什么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接到過很多‘長期任務’，就是以個人的身份投身于某個組織當中，等到組織需要我們的時候再出手，大部分時候都是借助被‘寄生’的組織的力量來達成某種目的，偶爾也會依靠身份之便除掉該組織中的某個人物，不過事后是繼續(xù)潛伏還是脫身那就要看情況了。”

    “綜上所述——我壓根兒就不知道無衣的根據(jù)地在哪兒，因為我是柴思疇的人，而不是柴家的人，而我所知道的成員，比較出眾的那幾個今日下午我就已經(jīng)提過了。”

    趁著史孝文停頓的功夫，賀難插了一嘴問道：“那你現(xiàn)在所獲得的‘任務’是什么？在我們這兒待下來然后等到你口中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一刀剁下我的狗頭么？”

    史孝文對賀難這把自己都編排進爛話里的本事也是十分佩服，搖頭晃腦地說道：“不是……是那個洋人商會，我奉命留在那兒監(jiān)視這幫洋人的動向，但當我在天下群雄會上見到柴兄的時候，便知道我的任務中止了——被你們逮到只能說運氣不太好罷了，不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逃離這兒很遠了。”

    “哦？”賀難這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真心有些不解：“按你的說法來看，你應該是柴思疇相當器重的兄弟吧，我是不知道柴家的繼承順序是怎樣，不過姑且假設一下——如果有一天柴思疇繼承了整個‘無衣’，像你這樣的心腹與功臣難道不會回歸組織么？所以在我看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壓根兒就沒有必要逃出城，而是先偷偷與柴思疇匯合——至少看看他是否在群雄會上用得到你吧？”

    “呵呵……看來賀府丞還是太年輕了呀……”史孝文突然叫出了一個他根本不應該知道的稱呼，但內(nèi)容卻意味深長：“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得勢了……你會讓你原來一直干臟活干到惡名昭彰的手下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么——那帶給名聲的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賀難沒有對府丞二字作出絲毫反應，就好像他沒聽見一樣，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史孝文的后半句話：“這么說……柴思疇有問鼎中原的志向咯？”

    “……”史孝文自知失言，沉默了片刻反問道：“哪個像他一樣的人會沒有呢？”

    賀難無聲地笑了兩下：“你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