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六章 前兆
此刻拋給賀難的才是參孫真正預謀已久的殺招,無論賀難怎么做都一定會有錯手,要么做個圣人去救下那些無辜百姓,眼睜睜地看著關系密切的泰平鏢局化為焦土;要么背著自私自利和招災引禍的名頭被人審判良心。這句話原本參孫準備在拖延了賀難一會兒之后用于擾亂對方行動,但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對方手下速敗……最后不得已淪為一個俘虜。
然而,這番話并沒有產生參孫為之一快的效果,魏潰咧著個大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賀難則是眉峰飛舞:“你以為你在干什么?在給我出選擇題么?”
“別再讓自己顯得更可憐了,參孫?!辟R難習慣性地把手指插進了頭發里,要把長發往后梳理,但最后卻頗有些尷尬地意識到自己的頭發現在大概只到脖頸長度:“你根本沒有綁架方圓一里之內的百姓……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聰明人的話,那有可能是我,但絕對不是你!”說話間,賀難已經把臉貼到了參孫面前,因大笑而扭曲的臉分外夸張,甚至不是一個人類能夠做出來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讓那些百姓把所有的事情賴到我頭上嘛!但其實我并不怎么在乎他們會怨你還是會怪我——他們死也好不死也好其實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但他們不該死,僅此而已。”
“尤其是死在你這種人的手上?!?br/>
在旁人看來,賀難的這些話倒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參孫就是這樣被激怒了,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伴著冷笑:“所以你覺得泰平鏢局的鏢師該死、還是商會的成員該死?”
賀難從懷里捻出一些未碾碎的煙葉,就這樣借著還未被平息的大火燃燒起來,潛蛟噴吐著煙霧:“你以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別做夢了?!?br/>
“你知道你我之間最大的共性是什么嗎?我們都是害死你口中這些不該死的人的罪人——但你沒有意識到,而我早就有這種領悟了。”賀難也坐上臺階,手肘拄在膝蓋上,堅硬的骨頭彼此妨礙:“我不會殺你的,至少不是現在……”
說罷,賀難就給魏潰使了個眼色,而老魏相當配合地把參孫弄暈了過去。
…………
直到夜幕降臨,在泰平鏢局、周遭百姓以及官府的三方努力之下,這場無妄的火災也終于完全熄滅,賀難孤身一人去官府配合調查提供證言,又孤身一人出來。
但等他回到舉目破敗的泰平鏢局時,卻發現眼前這亂象絲毫不次于白天那慘烈的狀況……
一頭發狂的兇獸,正在院子里肆無忌憚地破壞著自己面前的一切,而所有鏢師都沒有能力去阻止暴亂的發生,只能亦步亦趨地遠遠跟在后面不敢妄動。
“這是……怎么了?”賀難也驚詫不已,連忙向眾人詢問細節。
七嘴八舌的答案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來,魏潰從大戰過后開始就時不時地出現一些怪異的、暴躁的、近乎不受自己控制的舉動,而這似乎就是線索和答案。
“莫非……這是走火入魔了?”賀難也在不斷思考著種種可能性,而這個詞無疑是頻率最高的一個——但就算想到了又能怎么樣呢?包括賀難在內,在場的所有人捆一塊兒似乎對魏潰都沒有什么可以制服的辦法,好在這家伙的行為只限于鑿墻挖地,只要人不刻意到他面前晃悠,似乎也沒有什么敵意。
“要不然……就用那一招試試?”賀難的手已經抬了起來,自從親眼見識過岳浩然將魏潰牢于一隅,賀難就開始不斷揣摩著那招式的精髓——雖然他對于真炁的理解遠遜于神劍前輩,但至少他所負內功的性質是那種偏重于控制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