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一章 杜撰的身份
打吧!」
像個流氓似突露狠相的魏潰也是將眾人嚇了一跳,但老金又不敢再回話,也只得揣著手臂看向了別處,但現在這般工夫哪有人還會理他?
幸而樓下的對話及時解除了案發現場那緊張的沉默,原來是縣城的官差已至,正朝著干坐著等結果的水手們了解基本情況,而葉慈作為老板娘也走在第一個下去迎接,對那披官袍的二人施禮。
年輕捕頭看向烏泱泱的眾人,又指了指被放在桌子上用布蓋住的尸首:「看來你們報官就是為了這件事了……人是什么時候死的?事發時又有誰在場?」
船醫自報家門向捕頭詳述了一番驗尸經過,又有葉慈簡述了昨夜到今晨的經過,卻見那捕頭點了點頭,開口卻道:「那你們這些人有沒有收集過物證啊?都收拾收拾,抬上尸首準備跟我回衙門吧!」
真不是賀難從炕上下來都得翻一跟頭,而是他有先見之明,知道這些官差辦案都是什么流程,好一些的還會仔細地檢查人證物證現場環境走訪四鄰,像這種混日子的還是大多數,甚至連現場都懶得仔細看一看,主打的就是一個先拷到衙門里再說。
「我說……這逢浪郡的衙役就都這點兒水平?卻是案發現場也不看,各類物證也不辨,就這樣暈乎乎地將人往衙門領?也難怪總有人找我們告狀了。」賀難這邊兒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了,也不等對方詢問
自己的身份,便又從懷里亮出來那私刻的戍衛牌來。
見了郡兵衛所的戍衛牌,那捕頭當即臉色一變,但也不敢全信,問道:「下官斗膽,請問大人姓名?」
「代天子巡狩,正五品巡茶御史包世安之子、塵州郡兵衛所指揮使趙希客下屬,衛吏包瞰明。」賀難當即便信口雌黃出了一個身份,臉不紅肉不跳,很好,很有精神。
這一連串挺嚇人的名頭也不是他胡謅的——包瞰明也是趙希客的好兄弟了,一路從山河學府跟到了郡兵衛所,去年在臨寧也與賀難照過面。賀難對郡兵衛所所知不多,只好冒充此人,不過好在二人身高體型相仿,五官也都較瘦削,就算有人事后查證,只要不見到包瞰明本人那都能通過描述的大差不差蒙混過關,再不濟趙希客也能替他兜一兜。
而之所以把包瞰明父親的名頭也加入到「自我介紹」里面,實際上也是一種模仿,除了趙希客這種少數青年高位的家伙之外,京城子弟自報家門之前都有這個拿父祖名頭撐場面的陋習——而且巡按御史這個名頭可著實不小了,聽起來也很唬人。
盛國之初,幾乎是吸納了一堆古朝的官制地制雜糅而成,各部門的官職名稱臃腫繁復,職權劃分也十分混亂,而以都御史為首的山河府前身都察院更是達到了權力盛況空前的地步。原因無他,「糾劾百司,提督各道」八字足以,甚
至當時的州郡巡撫、事務巡按全部都掛靠在都察院名下。而為了削弱都察院權能,官制幾經更迭,最后地方巡撫被一概廢除,而如巡鹽、巡漕、巡茶等各事務巡按則不設部門,直接向皇帝負責。監察百官的御史臺體系得以保留,又因五寺改建,典刑獄訴訟的大理寺便與御史臺合并成為山河府。
越是扯謊,便越要神色如常、理直氣壯,尤其是要擺出那股京城公子出身的派頭。賀難對尺度把握的不錯,這小地方的捕快也沒什么見識,被他那氣魄所懾服,便也打消了懷疑,走
近前去低聲問道:「敢問大人……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
捕頭既然已經相信了自己,賀難便隨口找了個奉命暗中執行公務的借口把自己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搪塞了過去,又見這捕頭也挺年輕,便循循善誘了一番。不外乎說點兒鼓勵與批評并行的話,又帶他分別檢視過自己發現的所有證據,以及督促著他對案情加以分析,最后道:「我也不是什么貪天功為己有之人,既然你已經到了這兒,那不妨就為破案出一分力,尤其是我公務繁忙不能在此地久留,最后功勞還不都是你的么?所以也勞煩你助我分析——無論你怎么想都盡管暢所欲言,到時候你回衙門領功,我也能重新啟程,等回到郡兵衛所再替你美言幾句,那你這升官發財不是指日可待?待會你把名字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