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 拷打
“就算沒有我,你也一樣會輸給賀難。”關凌霄冷笑一聲,或許只有他知道他這么說的理由。
“雖然我受了賀難一劍心態不穩,但說到底我的武功更高,而解決掉他之后,無論我會不會出現在正面戰場上,以摩訶迦是那逆天的功法都能將其它人殺得一干二凈。”雖然直到今天為止他也沒有見過同伴,但至少也從守衛的聊天當中拼湊出了當日的戰況。而聽他的口氣,柴思疇的確對此深信不疑。
“呵呵……”毫不留情的嘲笑和不容置喙的駁斥出現在了關凌霄臉上:“這就是為什么我說你一定會輸給賀難的理由了……”
“同樣是被邪劍所傷,賀難在戰斗當中可沒有喪失斗志,反而拼命地在尋找機會,而你只不過是被刺中之后就意志大損,甚至到今天也是——那小子可是一刻都沒休息仍在活躍著呢!”關凌霄又道,幾乎是逐層地在剝離柴思疇的自我欺騙:“而正面戰場上也沒有你想象當中那么大的優勢……摩訶迦是已經油盡燈枯,無非就是誰用命去接下那一招而已,如果運氣再好一點的話或許沒等到運功,那個番僧就已經因為透支生命力過多而死了。”
盡管柴思疇的眼神當中暴露出了他對關凌霄的結論并不信服,但還是保持著那副靜候高論的神態。
“再要說的話,那就是賀難雖然弱得像坨屎,他自己也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他還是選擇獨自一人來追擊你,盡最大的可能讓正面戰場的力量不被分散,我不好評價他這個決定是否理智,但至少證明他的勇氣就已經在你之上了。”也不是非得要把賀難夸到天上去,總之關凌霄為了激怒柴思疇還是挺不擇手段的:“反觀你么……算是什么?用手下去給自己當人肉盾牌?就連現在還想著什么摩訶迦是用他那燒命的功法攔住追擊?”
“同樣是犧牲的對象,賀難選擇了自己,而你選擇的是同伴——就算你真的毫發無傷地殺掉了賀難又能怎樣?就算兩把寶劍都落入你手里又能怎么樣?這早就是一場無關劫鏢的不死不休的戰斗了。”關凌霄同樣也是一個組織的首領,甚至如今全武林都得向他俯首,所以他并非沒有資格在這方面教訓柴思疇:“受國之垢為社稷主,受國不祥為天下王……連這樣感悟都沒有的你就算能活下來又有什么意義?你覺得在你的領導之下無衣真的能重造舊江山?”
“你懂什么……只有活下來的人有資格去逐鹿,死去的人除了罵名之外就什么都不會剩下!”柴思疇的憤怒并不源于對方對于自己人格的貶低,而是關凌霄徹底地否定了柴家的理想:“什么受國之垢受國不祥,我的先祖就曾經親自沖鋒陷陣對抗武林,最后還不是落得一個難聽的謚號與可笑的一生?他去受國之垢才導致山河破碎,而柴家正因為遠遁關外積蓄實力才有了今日的無衣!”
“我又沒當過皇帝,也不想對一個死人評頭論足的,但現在的你不是還活著么?所以你難道還有‘逐鹿’的資格不成?”關凌霄當頭棒喝,一棒子就打斷了柴思疇言辭當中那并不牢靠的支柱:“而死去的人也并非一無所有,至少那個摩訶迦是在我這兒可比你更受尊敬。”
“我對我當下所處的困境并不否認,但那點可悲的敬意又有什么用?世人總是喜歡傳頌過去的悲情英雄罷了,說到底你我觀念不同,于我而言哪怕是死也要留下些切實的東西,而非什么虛無縹緲的意志。”柴思疇憤然。
“是嗎?那我還真得跟你說一聲,摩訶迦是也并非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哦!”關凌霄看著柴思疇那因為發覺而變得有些驚恐的臉,繼續道:“而既然你這么喜歡在死前做貢獻,那我也可以讓你留下遺產。”
柴思疇知道關凌霄不會就這樣殺了他,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卻更加失措。
他留下的東西是否屬于他本人無所謂,但他的名字本身就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