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 彌留
卻不能測算一個人的所在方位?」沓來的表情稍微揭示了一點他的質疑。
當然,對于他們所信奉的天神,沓來并沒有不凈的意思,所以口氣也很是委婉。
而海日古也耐心地給對方解答道:「雖然后者聽起來要比前者容易,但實際上卻是兩碼事——我向天神尋求指引全是源于歷代祭司所傳承的祀法,占卜也都是流傳下來的祀法當中的內容,都是對未來事的一種推演。但閣下所尋求的內容卻是"現在",卻是祀法當中不曾有的內容。
「非要說的話,南國所流傳的"術數"對此有著更加詳盡的解釋,非我北人所通。」
對海日古的解釋,沓來也不好再說什么。對方既為神使,不可輕易冒犯,也就只得作罷。反正巫勒的勢力外圍基本上
都由自己的大軍所掌控,在接到自己的命令之前,就算是鳥也不可能放跑一只。
能使沓來有如此底氣去與父親更加青睞的阿祀爾爭權,理由有且只需要有一個,那就是兵權。
沓來十幾歲就深入參與了盛國的軍事決議,和他始終沖鋒在第一線的大哥不同,他所深耕的領域都是重要性與前線拼命旗鼓相當,但卻更加沉悶繁瑣的后勤政務。
從士兵們每月每季拿到的糧餉銀餉,到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甚至戰后對于死去戰士遺體的安葬和家屬的撫慰工作,沓來都有親身參與——這是德勒黑平時忽視乃至不愿從事
的內容,但沓來卻在每一個環節都身體力行。
可以說如果兩人各執一軍正面對壘,那沓來不是德勒黑的對手,但那也只限于一場戰斗——戰斗背后的糧食儲備、酬勞發放等內容,德勒黑只會輸得一敗涂地。
事實上,沓來并不比德勒黑更大方,甚至可以說他比動不動就會讓手下將士「自取戰利」的德勒黑顯得小氣,但沓來卻更公平——有賞必信,有罰必處,沒有人會在他的規則之下占到便宜。而漸漸兄弟二人的習慣也就讓他們的手下養成了不同的風格。
德勒黑率領的都是些能戰的兇悍驕兵,但唯有沓來的旗號之下才可稱之為一支紀律極強的軍隊。
那么,秉承著又公平、又大方的阿祀爾,是否就更有機會去爭取士兵們的支持呢?
答案是很懸。
因為不管沓來做得如何,是否讓所有人都感到滿意,可他已經切實地履行了他的原則和承諾很多年,但阿祀爾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所以哪怕能用***厚祿來收買到一批人,但誰又能保證你不會在事成之后卸磨殺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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