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零章 鳩占
而留在原地的賀難,則將雙腿盤踞,開始仔細(xì)地梳理自己的種種疑問。
其中讓賀難最為在意的,就是他在混亂當(dāng)中無意聽到奇乞德與禮都的交流——似乎除了沓來之外,他們還侍奉著一位主君,而對方的身份是一個禁忌的秘密。
只是令人頗為在意的是,他們在目睹賀難瘋狂地釋放真炁之時,居然下意識地對雙方進(jìn)行比較……
賀難從阿祀爾那里得知,草原上的武者雖然數(shù)不勝數(shù),但練炁士卻是其中一個極其小眾的群體,一方面是各種真炁法門并未在胡人間普及開來,另一方面就是胡
人們還是更加推崇對于身體本身的鍛煉——事實上受這種思路影響的人不在少數(shù),尤其是盛國的軍隊比起炁修來說也更加重視體修。在戰(zhàn)場之上高超身體素質(zhì)帶來的全面性是真炁難以趕上的,更何況真炁本身開啟的條件就極為苛刻。
聽他們的口氣,那位主君似乎也是個強(qiáng)大的練炁士?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沓來又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這幾人也有二心?
一旦展開了這種懷疑的傾向,賀難便再也牽制不住心猿意馬,許多讓他本覺得無甚眉目
的碎片也逐漸拼接起來。
于是他在又恢復(fù)了一些氣力之后,便又悄悄潛回了沓來的營地——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舉目破敗的營地防守松懈,以賀難的潛行本領(lǐng)倒是可以輕松踏入。
而他也好奇自己這一刀是否直接要了沓來的命,于是便一路匿形貼到了大營腹地,這才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原來如此……」賀難集中精神屏住呼吸,雖然目擊了這種場面的他也是不由得心情復(fù)雜,但還是沒有發(fā)出什么動靜,與此同時心緒也在不斷流轉(zhuǎn):「難怪呢……我這么容易就和沓來的手下接觸上了,還順利地被他帶到了這地方,敢情這也是他們早有預(yù)謀?這個烏爾赤……倒是不簡單啊!」
心念及此,賀難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惱火來,倒不是說他不能接受被別人算計,而是這種自己做了不少事卻在無意當(dāng)中替別人做嫁衣的感覺令人不爽,尤其是烏爾赤這一伙兒二五仔還能順勢把黑鍋扣在自己頭上——這一下子非但自己、就連阿祀爾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怪自己還不夠敏銳,沒能洞悉到藏于沓來營中的禍水,也幸好自己出于謹(jǐn)慎回頭來看,方才能撞見這烏爾赤弒主的場面,現(xiàn)在再做對策或許也不晚。
只是可惜了這野心勃勃、局面又一片大好的沓來,今日一個變故先是搞得自己生死未卜,又被貌似忠良的心腹大將親手悶殺,
落得個如此境地,就這么殞命而去——那同為叛徒的禮都與奇乞德看樣子也沒什么感想,只是默然不語而已。
烏爾赤見沓來呼吸已停,脈搏歸寂,便將那枕頭撤下來拍打幾下丟在一旁,又向兩位同謀言道:「如今二王子終究是傷重不治、一命嗚呼,倒是可以發(fā)下對賀難的通緝令,邀諸部前來會盟商議共討阿祀爾的事情了,會盟貴在快而不在多,爭取明日便調(diào)集兵馬直搗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