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章 奮發(fā)
接應被困在圣山當中的殘部,總之這兩個任務(wù)必須得做到一個才行。
先行的斥候早早發(fā)現(xiàn)沓來軍在九滾河處的營地,而魏潰也有了主意——按理來說,對駐扎于河邊的營地用火攻得不償失,又無叢林作為天然引火物,但由于自己有心算無心,那還是有些收獲的,數(shù)千人在河道上游淺水處筑起一個簡易的堤壩,不求能阻斷流水多久,只要讓他們第一時間來不及取水救火即可。
賀難算計,聚零為整。魏潰用兵,化整為零——就這么八千人左右的兵馬,在發(fā)起進攻之前又硬生生地被魏潰拆成四股,一股隨魏潰直搗黃龍破壞指揮中樞,一股再編作六隊去清理從營地當中逃出來的殘余人馬,一股正隔岸放火、將試圖渡河逃生的一批人壓制在岸邊,而最后一股則埋伏在后,只等先鋒作餌將人引出營地再來一出拔旗易幟。
不過這畢竟是五萬人的駐扎地,哪怕布置得再密集也覆蓋了方圓十里的范圍,魏潰所能影響的也只不過是其中一角而已,要想通過這一角撬動全軍,還得看各人都有何本事。
「哪來的混賬,敢在此造次?」魏潰正左沖右突間,忽然一人從轉(zhuǎn)角當中閃出,右手握著一柄長戈攔在他身前。
這沓來軍中的高級軍官,以步對騎好不威風,舉槍便刺魏潰馬腿,然而這家伙只走了一個回合便身首異處——魏潰也沒怎么發(fā)力,只揮一
戟便將此人頭顱當場砸開。
一行人展開奇襲來回沖殺,不需多時便已大破三營,也終于有人前來援救——坐鎮(zhèn)中軍的獅格云已差遣自己的兩個兒子先行一步,自己再調(diào)集諸將官隨后趕到。
「駱寇!為何突襲我軍大營?莫非你是要造反不成?」獅格云的長子馳突而來,正撞見督軍駱寇——在魏潰到來之前,駱寇便是全權(quán)負責德勒黑軍的大督軍,也正是由于他的信任,魏潰才能夠說服德勒黑全軍與阿祀爾聯(lián)合,今日他也與魏潰并肩作戰(zhàn)互為犄角,各率一隊人沖鋒在前。
駱寇也識得對方姓名,頓時怒發(fā)沖冠,挺槍便與獅格云長子交戰(zhàn)在一處,口中不住大呼:「爾輩陰謀殺害大王子鐵證如山,又輔佐烏爾赤那狼子野心之人謀權(quán)篡位,我等正是奉諾顏命令率軍勤王討伐逆賊!」
話不投機半句多,刀槍擊會之處,誰又能說服得了誰?兩人戰(zhàn)成一團,彼此互不相讓,然而獅格云的次子又自斜刺里殺出,若非駱寇早知道這兄弟二人焦不離孟,心中有所提防,恐怕這一槍便就能將自己摜下馬去戳個透心涼了。
一對一尚且殺的難解難分,更遑論兄弟二人彼此心有靈犀相互照應,幾個回合過后駱寇便只有招架之功,難以還手。眼看大督軍有難,麾下將領(lǐng)連忙前來試圖援救,但這對兄弟又何嘗沒有幫手?立刻便截住駱寇的后援,讓那兄弟二人圍
住德勒黑的大督軍繼續(xù)廝殺。
兩條長槍被使得如同一人,駱寇眼花繚亂已有數(shù)個傷口在身,然而忽然聽得他使盡力氣大罵一聲,竟然嚇得獅格云長子胯下寶馬四蹄一顫,無端將主人掀到了駱寇面前——大督軍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奮發(fā)而起,槍出如電,將這白白送到眼前的敵人扎了個脖頸對穿,登時斃命!
「大哥!」次子見大哥就這么折了,心中又悲又怒,憑空增長了許多力氣,正欲與駱寇拼死搏殺。然而這怒火長了殺意卻失了理智,大督軍稍讓了他幾個回合放出一個破綻,全無分寸章法的次子果然中計,搠那一槍反而讓自己身形不穩(wěn),又被駱寇棄槍拔刀斬斷一條手臂,恐怕是無力再戰(zhàn)了。
次子斷臂,只得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逃離此處,而駱寇此時怒火正盛,便乘勝追擊,然而只向前了十幾步,一聲獅吼便綻于耳畔:「混賬東西,休傷我兒!」
依照官職,德勒黑的大督軍與沓來的大將軍應是平級,但獅格云的歲數(shù)卻比駱寇長了一倍,威風凜凜不減當年,以一柄大錘攔住了駱寇,只交手了三五回合,駱寇便知道自己不敵,但卻毫無懼怕之色,只顧著跟對方搏命,將圍遭過來的敵軍殺個干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