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那樣自以為是的、自認卑賤的林末卻已然破碎到只剩一具空殼，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拼起來。

    她怕她碰一下對方會碎的更徹底。

    畢竟林末真的會死。

    所以顧蔚只說對了一半兒，更多的是自己不知道要如何讓林末無所顧忌的把手伸向自己，不知道該怎么把這樣自認卑賤的林末一點一點完好無損的拼起來。

    可是她毫無頭緒，縱使她說得如何感人肺腑，說得如何情真意切，對方卻始終會在給出答案時選擇后退，甚至連一扇門也推不開。

    少女的心事在風(fēng)雪飄揚中半掩半開，莫名的淚，或許帶著心疼、帶著無措又或者帶著委屈落入這場雪里，隱匿了身旁人的詢問，濺碎了身后人的心臟。

    “嗯……”半晌，陳星燦莫名又言：“我討厭她——”

    既然我的死能成為你的導(dǎo)火索，那我的討厭是不是也能讓你有所動容，會想著讓我討厭的多活一陣？

    而這也是實話，她故意說的，說給林末聽，她是真的討厭林末。

    討厭林末畏畏縮縮，討厭林末自認卑賤，討厭林末自以為是。

    少女不再前行，停在原地，如泉的淚水涌出牽動著身子在雪里不斷顫抖，壓不住哽咽聲落入雪里。

    對了，還討厭她只會嘴上說。

    ——林末這個騙子，明明一心向死，還說會對自己句句回應(yīng)！

    大騙子！

    林末在身后蠢蠢欲動，心如同被藤蔓裹挾住，每跳動一下就牽動渾身的經(jīng)脈，似是要被壓破了般的難受，叫她寸步難行。

    相較于對方剛剛才說討厭自己，對方的哽咽更讓自己難以忍受，陳星燦的每一下抽泣都像是一把刀凌遲在自己的身上，不出血，卻很疼，疼到無法呼吸。

    顧蔚遞上紙，陳星燦伸手接過，將整個臉埋進衛(wèi)生紙里。

    心里又不禁罵身后的林末讓自己在別人面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