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是王安石,還是富弼、司馬光,這心里都非常清楚,張斐并不是在狡辯,恰恰相反,就他說得最為真實,甚至有些過于真實,反而使得大家都有一些不太適應,認為他是在狡辯。
稅務(wù)司什么的,全都是欲蓋彌彰。
本質(zhì)上就是不想交這稅。
沒別的原因。
但稅法就是這么定的,他們只能去攻擊稅務(wù)司,只要將稅務(wù)司給打下去,這稅自然就能少交,或者不交。
“首先,這倉庫稅本就十分不合理,民以食為天,百姓節(jié)省糧食,儲藏糧食,這是自古傳承下來的,哪有逼著百姓賣糧食的道理。其次,我朝以德立國,而稅務(wù)司的做法,是唯利是圖,若不給予約束,用不了多久,天下皆是自私自利,寡恩薄義之輩。”
蔣之奇兀自是咬著不放。
不過他這一番話,倒是贏不少大臣的支持。
我們大宋是以德治國,稅務(wù)司卻只求利益,這不符合儒家思想。
張斐卻是笑道:“蔣御史這么兇神惡煞地看著我作甚,我的判決只是針對此案,在此案中,稅務(wù)司的確是不存在濫用職權(quán)的,至于朝廷是否決定減稅,還是決定整頓稅務(wù)司,這都與皇庭無關(guān),這你們得去找戶部、三司要個說法。
如果朝廷下令嚴格約束稅務(wù)司,然后再發(fā)生這種事,我們皇庭也一定會判他們有罪的,因為我們皇庭依照的是律法,而不是人情世故。”
蔣之奇道:“那為何趙庭長又認為那三十余名稅警濫用職權(quán),過失殺人。”
張斐道:“關(guān)于這一點,我在判決書上解釋的非常明確,蔣御史應該也是看過的,要么蔣御史就指出我哪里說得不對,而不是用這種拙劣的離間之術(shù),去挑撥我跟趙庭長的關(guān)系,這真是毫無趣味可言。
如果身為大庭長的我,不能推翻趙庭長的判決,那么設(shè)最高皇庭的意義何在?”
“你。”
蔣之奇氣得怒睜圓目。
張斐索性雙目一合。
我懶得跟你們這些御史瞎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