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潘多拉盒?
在這幾年間,王安石一直在被迫調整自己的策略,而原因就是他未有完成法家之術,從而受到法制之法的限制。
從朝廷到地方,都不是他的一言堂。
這當然是因為皇帝,趙頊采納張斐的潛龍勿用,這桌上不能只有王安石一個人,張斐、司馬光都必須坐在上面。
王安石也悄悄掙扎過,而京東東路就是王安石抗爭的戰場,當時他還是想讓變法回到法家的軌道上,但結果是一敗涂地。
但是法制之法有一點好,它只是限制王安石的權力,而不去限制王安石的理念和政策。
王安石的新政還在全國推廣,并未因此而停止,只不過不能完全依靠權力去掃平一切,這也逼得王安石必須著重于自己的理念,而非是專注權力。
好在王安石是真的對自己的理念,抱有極大的信心,并且心懷抱負,而不像蔡京那種純粹的權臣,變法只是為了獲取權力,以及擊敗政敵的武器,真正的目標是權力,國家興盛只在其次。
王安石也在做出調整,這反倒是令呂惠卿、鄧綰他們這些革新派的主力變得很不適應。
“呂校勘,你為何不勸勸那王相公,如今再在河北大興水利,風險極高,只會是得不償失啊!”
鄧綰是心急如焚啊。
“我如何沒勸。”
呂惠卿苦嘆道:“但是恩師認為,河北之過,并非是政策失誤,而是在于程昉太過激進,這才讓人抓住把柄。但若不繼續興水利,將會使得河北衰敗,從而導致北疆危機,為求御遼,必須讓河北財政恢復過來。”
鄧綰道:“可是興修水利,得益緩慢,而民力損失極快,如今河北民力損耗巨大,哪里還經受得起這般沖擊。”
呂惠卿道:“這回恩師會利用免役法去推動水利工程,不會征發徭役,耗損民力。”
鄧綰道:“這怎么可能,官家也才撥出三十萬貫而已。”
呂惠卿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王安石也跟解釋過,當然,可不是像張斐那樣解釋,王安石還是沒有張斐看得透徹,但呂惠卿始終不明白,他跟鄧綰一樣,始終覺得這里面風險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