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與我無關
其實對于北宋官員而言,這統計學并不陌生,就比如說青苗法,王安石也通過觀察,得知地主大概放多少利息,百姓的財務又是一個什么情況,然后再去設計這青苗法。
再比如說范祥的鹽法,也是通過統計,知道在鹽價低于每斤35錢時購進,高于每斤40錢時則大發庫鹽以壓商利。
只不過王安石他們的統計相當糙。
青苗法在京東東路執行的時候,也正在江南推行,但是江南就沒有出現京東東路的問題,就是因為江南土地肥沃,一年可以種兩季,故此大多數百姓是及時還錢的。
而王安石的青苗法調查,就是僅限于江南的情況,沒有考慮到北方和南方其實是不一樣的。
司馬光、蘇轍都曾對此提出質疑,但是王安石沒有搭理他。
而且王安石他們的統計,是僅限于自己的觀察,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沒有標準就無法服眾,你有你的觀察,我有我的觀察,中國這么大,大家看到的都不一樣。
最為關鍵的是,就是他們這種統計學,在朝中是不得人心的,因為有違當下的主流價值觀。
包括范祥、薛向,這些頗具經濟才華的官員,他們在朝中都沒有什么威望,真是天天被人彈劾。
因為大家都是從道德出發去談經濟,你偏偏要談利益,那就顯得格格不入。
張斐顯然是吸取了他們的教訓,他永遠是將利益建立在公平、公正、誠信之上,主打其實還是道德。
這跟王安石、薛向他們其實是很不一樣。
王安石他并沒有很好得掩藏,自己為國斂財的目的。
還是青苗法。
收兩分利,而且一年還分兩期,這也就是比那些趁火打劫的地主好一些,但這跟道德沒有半毛錢關系。
不管是司馬光,還是蘇軾、蘇轍,都認為你這利息太高了,要說你不是為國斂財狗都不信。
張斐就不這么干,我先免你們的交易稅,再收你們的倉庫稅,主打一個公平。
他往往能夠占據道德制高點,而王安石是從未占據過道德制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