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夫,你方才為何要攔著我?”出得垂拱殿,唐介便是激動地向文彥博道。文彥博嘆了口氣:“要是攔得住,我也就不會攔你了。陛下當時沒有宣判張三贏得那場官司,就已經是很給我們臉面了。”唐介那張老臉滿是懊惱和尷尬,“也怪我等沒用,竟然爭不過一個耳筆之人。”文彥博安慰道:“定了就定了,其實也無妨,我們還是可以憑借這道詔令,去規勸官家。”“事為之防,曲為之制”,說到底,還是個口袋法,就看你怎么會論證。唐介嘆道:“那王安石肯定也會借此大做文章的。”祖宗之法本是扼制王安石變法的一大利器,如今反而可能會為王安石提供支持。這就是那場官司最傷的地方。口袋法大家都可以用。文彥博苦笑道:“那也沒有辦法。”那場官司打成那樣,不可能不為此付出代價。對面站著的又不是善男信女啊!這其實對于他們而言,并不意外。雖然他們料定當時趙頊是不可能直接判張斐贏的,但是他們也知道,張斐對祖宗之法的論述,對皇帝是非常有利的。皇帝極有可能還是要定調祖宗之法。撇開皇帝個人利益而言,對于新法,之前的祖宗之法就是一塊攔路石啊!故此開啟變法之前,必須得將這塊攔路石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