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贏了!
如果范純仁不能有力地駁回,那宋敏求、李大臨可就危險了。
但范純仁早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公堂上的雛鳥,一旦落于下風,就顯得非常緊張,不知所措,只見他是一臉輕松地站了起來,先是瞧了眼張斐,笑著搖搖頭,仿佛帶著一絲不屑。
又聽他朗聲道:“一個耳筆,在數百人的矚目之下,拷問當朝的兩位參知政事,其內容還包含廷議,修法,以及未來的新政。
而他方才在堂上說得每一句話,都比宋敏求小報上的那番言論更加以偏概全,故弄玄虛,夸大事實。
但正如張三第一次在審刑院為阿云辯護說得那番話,這種情況,唯有在我大宋才能夠發生。若生在漢唐,只怕這個耳筆已經是人頭落地。
也正如張三之前打得每一場官司,幫曹棟棟辯護時,他公然妄議軍政,幫史家辯護,他公然妄議祖宗之法,而幫耿明辯護是,他公然妄議稅收弊政。
尤其是在幫耿明辯護時,所引發動蕩,遠比宋敏求的小報大得多。可也沒有人說,禁止天下人爭訟。”
張斐郁悶道:“他到底是來打官司的,還是來幫我宣傳的?”
許止倩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張斐滴咕道:“我寧可研究你,也不愿去研究他。”
......
環顧一周,范純仁自問自答道:“就是朝廷明白,如果禁止百姓訴訟,百姓就只能將所有的怨氣就憋在心里,一旦忍無可忍,就會揭竿而起。
可難道百姓爭訟,為得又是天下,為得不也是自己的利益嗎?不也自私自利嗎?此宋敏求所為,有何區別?
張三憑借我朝圣上的仁義和寬容,站在這里大放厥詞,卻又詆毀這一切,真是自掘墳墓,可笑至極,不過我仍愿意下回再在公堂上遇見他,因為這就是我大宋的立國之本。
至于說王學士對那活字印刷術之憂。”
范純仁呵呵直笑,“在我看來,那更是無稽之談,世人皆知水火之害,卻始終與水火為伴,引水灌既,生火煮食,可未曾有人提議為防水火之患,而填河絕火。
只用庸才才會將愚公移山,用在治國之上,真正的賢臣,會用合適政策,將新技術用于治國,利于治國,而非是談之色變,畏之如虎,棄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