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后說壞話被活捉了
“我有父親給的嫁妝,田土店鋪都有,日后不愁生計,倒是哥哥自己留在府里,一群奴才踩底逢高,你多少地方需要打點。這銀子缺不得。”
冷清鶴苦笑一聲:“我自己這破敗的身子心里有數(shù),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日,這銀子我也用不著了。更何況,衣食住行等方面金氏雖然怠慢,但是這每日里需要服用的藥,金氏卻從未吝嗇,不曾斷過。只要有藥,哥哥這條命就能續(xù)住。”
冷清歡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沖著冷清鶴伸過手去:“哥哥,讓我看看你的脈象。”
冷清鶴輕笑:“聽說妹妹大婚那日,竟然治好了安國公府老太君的舊疾,此事傳揚得神乎其神的,哥哥還不信。妹妹竟然真的會看脈么?”
冷清歡點頭,說辭是早就準備好的:“大婚那日我一時間想不開,昏迷的時候夢到了娘親,她說她現(xiàn)在在天上做神仙,會保佑我們平安無事。然后醒來之后,突然就懂了醫(yī)術(shù)。”
冷清鶴一雙深陷的眸子灼灼地盯著冷清歡,最初有些訝異,但是很快釋然了。
“那就是娘親在天之靈不放心我們,給了你救命的本事。”
冷清歡一邊給他請脈,一邊用納米戒子,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半晌方才睜開一雙烏漆眸子,有淬著寒冰的眸光迸射,咬了咬牙根:“果真不出我所料!”
“怎么了?”冷清鶴淡然詢問。
冷清歡起身,從窗子里瞅了一眼祠堂外面,見四下無人,就連小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方才壓低了聲音:“哥哥壓根就不是什么肺癆,而是中毒!”
“妹妹,開玩笑呢吧?”冷清鶴淺笑著問。
“是真的,哥哥。”冷清歡一臉的凝重:“你中的是一種利用汞與其他有毒物質(zhì)煉制而成的毒,肺部已經(jīng)有不規(guī)則陰影,呈毛玻璃樣間質(zhì)改變,幸好對于腎部危害還不算太大,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冷清鶴面上笑意一點點消退,望著面前的妹妹,半晌方才又將信將疑地問出聲:“還有救?”
聲音里帶著忐忑,滿含著希翼,冷清歡重重地點頭:“當然,妹妹以后還要依靠哥哥撐腰呢,哥哥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冷清鶴蒼白消瘦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抹紅暈,眸子熠熠生輝:“好端端的怎么會中毒呢?也幸好是中毒,若果真是肺癆,妹妹就算真是神仙,怕是也束手無策。”
肺癆在現(xiàn)在還是絕癥,無藥可醫(yī)。
冷清歡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金氏母女二人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又怎么可能饒過哥哥?因為當年之事,父親心有忌憚,一直沒有給金氏一個正妻的名分。假如哥哥一死,金氏所出的兒子順理成章就能成為冷家的嫡長子,金氏水漲船高,也能名正言順。
“除了金氏,這相府后院里還能有誰這樣狠辣,膽大包天!她們母女將母親恨之入骨,壓根容不得我們。給哥哥解毒倒是容易,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金氏會不會變本加厲?哥哥身邊都是金氏耳目,我們還要另有計較。”
冷清鶴默了默:“妹妹不必憂心我,我以后飲食多加小心就是。”
冷清歡搖搖頭,仍舊不放心:“下毒手法千奇百怪,你若不懂,肯定防不勝防。哥哥,不如這樣,你先出府暫避一時。”
“暫避?”
冷清歡點頭:“不如,你就告訴父親,說自己病重,唯恐會傳染給家里人,想要出府暫住養(yǎng)病。正好有這座宅子,你先不動聲色地將身子養(yǎng)好,我們再計劃下一步出路。”
冷清鶴略一思忖,也覺得她言之有理,點頭應(yīng)下:“金氏應(yīng)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我趕出相府,我若是主動提出,她是求之不得,不會阻攔。”
兩人計較已定,在蒲團上盤膝而坐,冷清歡著手給他解毒,并且輸水補液。一直過了午飯時分,估摸著時辰,前面宴席應(yīng)當都要散了,府里也沒有下人前來詢問二人是否用膳。
對于這冷遇,二人早就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但是慕容麒對自己妹妹不聞不問,冷清鶴難免就有一點擔(dān)心與懷疑,旁敲側(cè)擊地詢問冷清歡,與慕容麒關(guān)系如何。
冷清歡自然不會讓自家哥哥擔(dān)心,一直勉強搪塞敷衍,學(xué)著適才冷清瑯的套路,將慕容麒夸贊得天花亂墜。
前面宴席其實早早地就散了。酒席雖然豐盛奢侈,氣氛卻很冷清。尤其是慕容麒自始至終一身的低氣壓,就連一句玩笑也沒有人敢開,只能接連勸酒。
宴席一開始,金氏就沖著冷清瑯悄悄使了一個眼色,母女二人尋個借口,貓到后宅說私房話去了。
右相一直提著弦,也精神不濟,安排慕容麒在客房稍歇,醒酒之后再回王府。
慕容麒酒量好,并無醉意,屋子里又提前熏了香,有些悶,干脆起身出來透氣。
相府祠堂距離客房并不遠,中間也只隔了一個花園的位置。遠遠看到祠堂的金字牌匾,慕容麒腳下不停,他心里納悶,這個渾身是刺的女人,難道真的能乖乖地跪在祠堂里思過嗎?
幸災(zāi)樂禍譏諷的話都溜到了嘴邊,他放輕了腳步,走到近前,就聽到有銀鈴一般的笑聲順著敞開的窗子放肆地飄出來,爭先恐后地鉆進自己的耳朵。
他的面色一黑,向著里面張望一眼,頓時就覺得火冒三丈。
冷清歡的確是在祠堂里,可卻是在與男子私會。兩人面對面而坐,談笑風(fēng)生,眉飛色舞。
尤其是冷清歡,她雖然也對著自己笑過,但是笑容里總是帶著一抹清涼的譏諷之意,或者倔強的,帶著怒火。而現(xiàn)在的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笑得前俯后仰,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