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烈龍皓根本無心再去追擊，他就這么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無神，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與他無關了。他的臉龐寫滿了悲傷與疲憊，那實力的提升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喜悅。只余下濃濃地憂傷。

可他就這么站在，似在回憶，似在思考。

皇室的高手們悄悄退去，夢潔已死，他們誰還敢來觸怒那兩位極地的強者和烈龍皓這個新晉的圣靈。可他們卻并不知道，一顆充滿仇恨的種子已經徹底在烈龍皓心中生根發芽。

……

“你叫烈龍皓是吧？”不知什么時候，冰弒天已經來到了烈龍皓的身邊。

當烈龍皓回過頭來時，冰弒天愣了一下，他看到的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他的雙眸，像兩口枯寂的深潭，毫無生機，血絲密布，無盡的痛苦在其中交織。那眼底的哀傷濃郁得化不開，似能把人瞬間淹沒。仇恨的火苗在深處閃爍，卻被重重的失落死死壓制，目光空洞而又令人心碎，仿佛整個靈魂都已墜入絕望的深淵。

哪怕修為超出烈龍皓許多，可是看到烈龍皓這雙眸，他也不由得戰栗。

好半晌，烈龍皓才終于開口：“夢……夢潔她沒死，對嗎？”

還不等冰弒天回答，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就從一側響起：“她的一切都給了你，現在你滿意了？”

說話的正是那個緩緩走來，如同山岳一般的冰雪巨熊。

烈龍皓的內心此刻混亂，復雜。他不敢相信夢潔就這么離開了他，腦海中不斷閃過與夢潔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那些溫情，如今都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

他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為什么命運如此殘酷，為什么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他懊悔不已，恨自己的無能，恨這世界的不公。

想著夢潔的溫柔和善良，想著她對自己的鼓勵和支持，而如今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他在這冰冷的世界里獨自承受痛苦。

現如今，自己成就了那圣職師夢寐以求的境界，而代價，是自己的愛人……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去死也不愿意擁有這種力量，可是，他真的有得選嗎？

當時，他當著夢潔的面，刺穿自己的心臟，就是不想夢潔不忍心吞噬自己，只要自己死了，她沒理由不那樣做，而那個時候的她，只要吞噬了自己，無論如何她都能成就圣靈級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不到，作為極地臣子的凝霜狼會向夢潔出手，更想不到，夢潔非但沒有吞噬自己，還化作魄影，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給了自己。重新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要不是夢潔，我真想一掌把你拍成碎片。哭哭唧唧的，這就是你們人類！”冰雪巨熊毫不客氣地說道，絲毫不掩飾他的憤怒。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夢潔還沒有死。”

烈龍皓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向身邊的冰弒天，顫聲問道：“啊？你是說，夢潔沒死？”

冰弒天嘆息一聲，回答：“我說的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烈龍皓可不管其他了，一臉希冀地看著冰弒天，他相信，既然冰弒天這么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畢竟他也是這極地的頂級強者……

“你們人類突破到第九重境界，是何等困難你知道嗎？”

烈龍皓嘆息一聲，作為林淵宗宗主，蔚然風學院的高材生，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付出的努力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且還會遇到種種瓶頸，可能一百個第八重境界巔峰的人里，只有兩三個運氣比較好的，才能突破到這種層次。

而如果是以自己之前的修煉速度來說的話，起碼還要二十到三十年時間，他才有機會去沖擊那個層次。

而夢潔，直接幫他越過了那些坎，讓他直接成就了圣靈！

“夢潔她把她的所有都給了你，擔心她的能量與你的靈力沖突，她甚至把自己的靈魂全都融入到了魄影之中，以她自身為主導，將她的所有都獻給你，讓你能夠完美吸收。你要知道，你完整吸收的，可是一個八品修為的靈獸魄影。”

“是她，用她的生命和靈魂為你證道，讓你在成為圣靈時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甚至是水到渠成的感覺。”

烈龍皓的心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他完全能夠想象出夢潔在決定這樣做時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冰弒天低眉，似陷入了一種回憶：“當初夢潔說要去人類世界的時候，我們就沒有幾個同意的，可是她任性得很……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由著她去了。”

“當她化形成人的時候，由于之前能量太過強大，所以壓縮不成功，導致體內的能量駁雜，那個時候，她不得不需要一個火焰系的最好是龍類的血脈吸收，才可能壓制得住她體內的能量。無可奈何，只能由著她去了人類世界，可是這姑娘讓我想不通的是，去人類世界那么久，一個能吸收的靈印都沒有嗎？這讓我們很疑惑。”

“再到后來，她回到了這邊，說是要潛心修煉了，就不去人類世界，我們都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心境絕對出了很大問題，只是我們都無法干涉，知道后來，才知道，那個影響到她的人，居然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