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十幾年，從來不敢奢望可以有一天，親眼看到母妃再次醒過來。

可如今，母妃不僅醒過來了，盛念念還說，她能恢復正常，這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幾乎到了想要流淚的地步。

“盛念念呢？”

“王妃娘娘還在屋里，昨天貴妃娘娘不知為何突然抽動，王妃說要給貴妃娘娘做一次全身針灸和身體檢查，從昨晚進房間以后，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趙嬤嬤說著眼底滿是感激與憐惜。

“昨晚貴妃娘娘醒過來的時候，奴婢到處找不到王爺，還好有王妃娘娘坐鎮，才讓老奴這心放了下來。”

夜無淵聽到盛念念一晚上沒出來，心里閃過一抹說不出的滋味，她一夜未歸，原來是一直在清墟院給母妃看病，并不是離開了。

他竟誤會了她！

夜無淵深邃的眸暗了暗，閃過一抹復雜。

盛念念雖常常頂撞他，囂張的像個悍婦，但只要是牽扯到治病救人這件事上，她永遠是溫柔耐心，甚至不計前嫌。

無論是照料母妃，還是治療葉清……

正想著，房門開了。

盛念念沒想到夜無淵竟也在，看著他凌亂的發冠目光頓了一下，“母妃的脈象平穩，情況也好轉不少，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老奴，老奴多謝王妃！”趙嬤嬤一聽情況好轉，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當即就給盛念念跪下磕了一個頭。

盛念念忙不迭攙起她，“趙嬤嬤無須多禮，我身為寒王妃，自當應該救治母妃。更何況我還是一個醫者，治病救人是責任。”

而且救回菀貴妃是她和夜無淵協議上的內容，為了早日離開這里，她自然得格外上心，拼盡全力！

她說話間，夜無淵一直再看他，盛念念湛黑的雙眸依然透澈動人，可里面卻沒什么神采，眼下也染了淺淺的烏青，明顯是熬了一夜。

他的眸色沉了沉啞聲道：“盛念念，你連夜幫母妃治病，辛苦了。”

說完，他抬腳進了房間。

盛念念看著男人衣衫并不齊整的背影，挑眉挑眉，這狗王爺居然知道對她說謝謝了，算他今天還有點人性。

盛念念跟在他身后也進了門，“母妃現在只是恢復了部分聽覺和觸覺意識，到開口說話，徹底恢復到以前的狀態還需要時間。”

“對了，”盛念念看向趙嬤嬤，語氣鄭重地叮囑道，“嬤嬤平日里可以多跟母妃說說話，刺激刺激她意識，這樣更加有助于她的恢復。”

說完，盛念念又囑咐夜無淵，“至于王爺，你是貴妃的親生兒子，有時間也跟她多說說話，她的意識可能會恢復地更快。”

“本王知道了。”夜無淵道。

盛念念說完就將聊天空間留給了夜無淵。

此刻莞貴妃躺在床上，雖然身體不能動，但精神好了很多，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也清明不少。

夜無淵走到床邊，久久的凝視著面前十幾年未曾見到的雙眸，壓抑了太久的思念和牽掛，幾乎濃的噎在心頭化不開。

“母妃……”

莞貴妃聽到聲音轉動眼睛看他，這一刻，素日冷酷，被稱為戰神的他竟有些手足無措，他顫抖著執起母妃的手，紅了眼眶。

“母妃，兒臣一直盼望著您有一天能醒過來，終于等到了……之前是兒臣太弱小沒能保護好你，母妃您放心，您的兒子現在已經長大到可以保護你了，以后絕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母妃，兒臣好想你啊……”

他的母妃不遠千里，從她的家鄉來到了陌生的大楚。

夜無淵清清楚楚地記得。

上一次他和母妃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他還很小。

那時候他窩在母妃溫暖的懷抱里，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一邊摸著他的腦袋，一邊給他講著她家鄉的那些逸聞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