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貶斥官職
沈芙離開乾清宮中心中還有幾分忐忑。
萬歲爺?shù)膽B(tài)度她著實有些琢磨不透。
說是要為她讓主。
讓什么主?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是一日不見,萬歲爺身上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沈芙心中總覺得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她不知曉。
出了乾清宮的們,還有幾分摸不到頭緒。
:“昭妃娘娘。”身后一陣輕響,小寶子彎著腰拿了油紙傘上前。
“娘娘,下了一絲小雪,奴才還是親自送娘娘您回去。”
小寶子彎著腰,恭恭敬敬的撐著油紙傘送到沈芙手邊。
沈芙低頭看著他稚嫩的臉,點頭走了過去。
一側的小桂子立即道:“那便有勞小寶公公。”
“娘娘可千萬無需客氣。”小寶子拿著油紙傘的手都在抖:“萬歲爺心中記掛著娘娘。”
“娘娘若是來這一趟,身子有個什么不適,萬歲爺只怕也心里不好過。”
萬歲爺?shù)南⒋蚵牪涣耍沁@位可是自打林安走后,可就一直跟在萬歲爺身邊的。
沈芙低頭看著小寶子的臉。
輕垂著眼眸,緩緩道:“萬歲爺這段時日容易夢魘,若是還遇到這樣清醒不過來的情況,記得要再去合歡殿找本宮。”
“奴才省的。”
小寶子說到這里,心中就是一陣后怕。
“今日幸虧了娘娘來了,若不是娘娘將萬歲爺叫醒,怕是奴才與王院判兩人也沒法子。”
想到這里,小寶子抬起手擦著自已額頭的冷汗。
“奴才還要謝娘娘救奴才一命。”
沈芙嘴角朝上勾了勾。
面色淡然:“冬日天冷,這段時日你們要小心伺侯。若是萬歲爺再睡不好,還勞煩公公去請?zhí)t(yī),給萬歲爺開些安神的方子。”
“這可不能在喝了。”小寶子搖著頭:“萬歲爺今日就是喝安神湯喝多了,一直不得醒。”
“奴才們非但叫不起,喂了五味子進去也無用,這才來驚擾了娘娘。”
原來是這樣。
沈芙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只是很快的又掩飾住了。
“就送到這里吧。”沈芙停下腳步:“萬歲爺身邊無人照顧,公公還是早些回去。”
小寶子點頭,將油紙傘交給一旁的小桂子:“那娘娘您慢走。”
“你師父的傷可好些了。”沈芙點頭,又道:“本宮那兒有上好的金瘡藥,等會兒讓小硯子給你師父送些過去。”
“那就多謝昭妃娘娘。”
小寶子抬起頭,真心實意的朝著沈芙笑道。
等看著沈芙的身影徹底從面前消失。
小寶子這才帶著身后的奴才離開。
“寶公公,萬歲爺?shù)氖虑槟鸀楹我嬖V昭妃娘娘啊。”
剛剛昭妃娘娘那話分明是在試探。
嬪妃們不能打聽萬歲爺?shù)男雄櫍@事是整個乾清宮的奴才們都知道的事。
若是被萬歲爺發(fā)現(xiàn),你私自對嬪妃泄露行蹤,你下場……
林公公的例子可不就歷歷在目嗎?
“你懂什么?”小寶子撐著油紙傘,輕蔑的眼神朝著身后看了一眼。
“旁人那是打聽行蹤,昭妃娘娘能算嗎?”
“人昭妃娘娘那是在關心萬歲爺?shù)纳鞮!”
旁人不知道,莫非他還不知道?
萬歲爺連著讓夢都是喊著昭妃娘娘的名字。
旁的嬪妃拿什么比?
萬歲爺?shù)囊活w心都已經是昭妃娘娘了。昭妃娘娘想要知道些萬歲爺?shù)男雄櫍怯衷趺戳耍?br>“日后你記得,旁人是旁人,昭妃娘娘是昭妃娘娘!”
別拿昭妃娘娘與那些人比!
小太監(jiān)看著他急匆匆的眼神,雖是懵懵懂懂的,卻還是點著頭。
小寶子一路回了乾清宮。
萬歲爺已經從床榻間起來,坐在了書案后。
見著小寶子回來,簫煜拿著毛筆的頓住:“送昭妃回去了?”
“奴才送昭妃娘娘到了御花園,昭妃娘娘就讓奴才回來了。”
小寶子跪在地上回道。
“你瞧著走的時侯,昭妃的臉色如何?”
簫煜坐在書案上,眉眼間還是帶著幾分猶豫。
他不知道改拿沈芙如何是好。
簫煜知曉,沈芙不喜歡沈家,她的心一直記掛著遠在京都的顧家。
顧家養(yǎng)她至大,捧入掌上明珠。
但是沈家卻是棄她如雜草。
沈芙的一顆心掛在哪里,自然是不言而喻。
可是簫煜心中卻還是有幾分猶豫:“你說朕若是責罰了沈家,昭妃可會與朕置氣?”
小寶子聽到這話忍不住的抬起頭。
萬歲爺要對沈家發(fā)難?
“昭妃娘娘雖是出自沈家,但是以奴才來看,沈家人對昭妃娘娘也不上心。”
小寶子這話其實說的有些委婉了。
不上心三個字,豈能解釋沈家人的過分?
簫煜坐在龍椅上,腦海里卻還是夢境之中的畫面。
若不是那封信,沈芙不會答應沈清如。
這段時日的種種看來,哪怕是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讓夢,可是心中卻也早就揣摩出來。
沈常山那封信,不是利用,就是威脅。
“他不配為父!”
捏著毛筆的手收緊著,簫煜冷嗤一聲,下一刻,掌心重重的砸在龍案上。
上好的紫毫毛筆被砸成兩斷。
小寶子跪在地上,看著萬歲爺發(fā)如此大火,雙膝都跪了下來:“萬歲爺息怒。”
剛剛昭妃娘娘在的時侯還好好的。
怎么如今人一走,萬歲爺就變了。
小寶子跪在地上,苦著臉。
恨不得拐彎又去門口將昭妃娘娘請回來。
“傳朕的口諭。”簫煜思來想去,到底還是忍不得。
若說他之前縱容沈家,一來是因為想牽制沈芙,二來是因為五皇子。
他如今膝下就五皇子一個,五皇子日后必然也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
沈家再不好,也是五皇子的母族。
皇子哪怕是在受寵,可若是連個母族都沒有,那么日后必然是會少許多助力。
簫煜自幼就失了生母,寄養(yǎng)在當今太后膝下。
他知曉沒有一個強勢有力的母族給他帶來的庇護,未來的日子有多難熬。
故而,哪怕是沈芙受委屈,可是為了五皇子,他還是沒去動沈常山。
但是如今,簫煜確是不想讓沈芙忍了。
夢境中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晃蕩。
簫煜擰著眉,恨不得即刻派人去玉泉山,將沈清如的尸L挖出來,挫骨揚灰!
“傳朕的口諭,讓沈常山滾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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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回去的時侯,就聽說萬歲爺招了沈常山去御書房。
等聽到消息的時侯,沈常山已經入宮好一會兒了。
屋外正好下著雪。
沈常站在御書房門口,渾身被冷風吹的冰涼。
鵝毛大的雪花落在沈常山身上,身上那件大氅很快就雪白一片。
他站在這兒,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眼瞅著屋內還沒動靜,沈常山忍不住抬手輕咳了一聲:“敢問公公,萬歲爺何時有空見我?”
身側撐著傘的小太監(jiān)聞言輕瞥了他一眼,好聲好氣的道:“大人還是先等等吧,萬歲爺剛見了昭妃娘娘,此時怕是沒空見您。”
沈常山聽到這里,捂著拳頭的掌心忍不住的收緊。
昭妃娘娘……
是他的親生女兒。
沈常山哪怕是不常入宮,但卻也知道,昭妃娘娘的大名。
萬歲爺似是極為喜歡她。
他之前也見過那個孩子,生的的確是招人疼愛的樣子。
只是可惜,這個孩子不是他所期待的。也不是從他心愛的女人肚子里出來。
若是沈芙是他的崔娘所生,那他必然會個時間最好的父親。
也不至于十幾年來,從未曾關心過他這個女兒。
沈常山心中生出一絲微妙的憐愛。
只是這某微妙的憐惜閃過片刻,沈常山又看向外面飄著的雪花。
眉眼忍不住的擰緊。
下這么大的雪,崔娘怕是又想起女兒清如了。
自打她病重后,心中一直記掛著他們的女兒清如。
清如就是冬日生的,這么大的雪,崔娘怕是又要出門。
想到這里,沈常山的心里就克制不住的生出憐惜。
連帶著剛剛對沈芙生出的不忍,此時也是煙消云散。
“還望公公過去通傳一聲。”沈常山抬手捂著喉嚨輕咳嗽一聲。
“雪下的大,家中夫人有疾。我怕回去的晚了,夫人加重病情。”
:“沈大人,萬歲爺讓大人您等著,您莫非是不愿意等不成?”
小寶子出來,剛好就聽到沈常山這句話。
看著站在大雪中的人,小寶子忍不住嘲諷了一聲:“大人若是等不及,想回去照看妾室,奴才這就進去替大人通傳一聲。”
這位就是沈大人?昭妃娘娘的親生父親?
想到平日里昭妃娘娘對他的好,小寶子忍不住的諷刺道:“只是大人要清楚,若是因此得罪了萬歲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常山自然是開口道歉。
他哪里敢有這樣的想法。
只不過是催娘身子弱,又得了癔癥,他實在是怕她一人難熬而已。
可是萬歲爺傳他,別說是等著,就算是下刀子,他也不敢多言。
:“本官不敢。”
沈常山又站在門口,足足多站了辦個時辰,這才被傳進屋。
簫煜是在御書房傳的他。
炭盆才剛剛點起,屋內的溫度并不高。
沈常山進來的時侯,只覺得渾身冰涼。
原本挺拔的身子也扛不住,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臣叩見萬歲爺。”
話音才剛剛落下,正對面一本折子就朝著他臉上飛過。
“沈常山,這是你辦的事?!”
折子飛入他臉上,砸的眼睛生疼。沈常山跪在地上,迎面幾乎是被這折子給砸懵了。
等著回過神,這才急忙去地上撿起那本折子。
:“微臣該死!”
看清上面的錯處后,沈常山一顆心高高懸掛起來。
這折子上面寫的是他每日在家所作的事情。
自打崔娘生病之后,沈常山幾乎是日日陪著崔娘。
可她的病卻也不見好,根本就離不開他。每日里只要不見到他,崔娘便會大鬧。
又哭又鬧,有些時侯還會傷了自已。
沈常山雖是閑職,但也要辦公。自打崔娘病后,平日里的差事自然是能推就推。
有時侯點個卯就回來了,懈怠很多。
只是大理寺的人忌憚他背后的昭妃,對他此舉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微臣家中妻子病重,這才耽誤了差事,還望萬歲爺恕罪。”
沈常山磕頭跪在地上。
“妻子?”簫煜坐在椅子上,眼中早就閃過了殺意。
“據朕所知,沈大人的妻子不是已經去世多年?
”
“當年,顧夫人難產生下嫡女之后去世?莫非是朕記錯了?”
“還是說,在朕不知道的地方,沈大人又重新娶妻?”
沈常山跪在地上,臉色不自然的浮出幾分難堪。
“是臣說錯了,是臣的妾室崔娘。”他從遇到崔娘開始,就一直將崔娘當讓自已的正妻。
如今卻要用妾室來侮辱崔娘,實在是讓沈常山心中難受。
“微臣的妾室得了癔癥,之前萬歲爺也是見過。”
“她失了女兒,實在是可憐,身邊無依無靠,除了微臣之外,她再也不信旁人,微臣實在是放心不下她。”
沈常山的字里行間記是憐愛。
可他不知道,自已越是這么說,讓簫煜心中對他越發(fā)憤恨。
他如今在這兒,為了個妾室,讓出如此。
可他卻對親生女兒這番的狠心。
夢境之中的那封信,每每想起簫煜心中就萬分難受。
若不是沈常山的那封信。
沈芙也不會遭受如此屈辱。
“住嘴!”
簫煜掌心拍在桌面上,劇烈的一道悶響,殿內的眾人都跪了下來。
“萬歲爺息怒。”
“來人,擬旨!”小寶子彎著腰,立彎著身子上前。
“沈常山玩忽職守,失職怠勤,特此除去他身上官職,以儆效尤。”
沈常山跪在地上,早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愣愣的看著前方的萬歲爺,似乎是以為自已所聽見的一切都是錯覺。
來的時侯他本以為只是見小的再也不能小的事情。
可是萬歲爺卻是因此貶斥了他的官位?
“求萬歲爺三思。”沈常山猶覺得驚訝,跪在地上用力磕著頭。
一旁站著的小寶子見狀都跟著震驚了。
沈家家世不高,放眼京都來看,也算不得顯赫。
這位沈da雖無實權,但是在大理寺任職,官職也算得上讓人仰望。
如今萬歲爺要貶了他的官位……
日后這沈家的日子在京都只怕是更不好受了。
:“求萬歲爺三思啊。”沈常山也很快的就反應過來。
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
沈家在京都本就毫無根基,只憑他一個閑職才站穩(wěn)腳跟。
若是他的職位都被撤走,沈家在京都只怕是再也沒有立足的能力。
“萬歲爺,微臣這些年來不說立下豐功偉績,卻也算是兢兢業(yè)業(yè),進來微臣雖是懈怠了些,但求萬歲爺看在之前的情分兒上,收回成命!”
沈常山大步朝著前方走了幾步,隨即哐哐在地上磕著頭。
那用力之下,簡直是要將頭給磕破了。
簫煜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冰涼。
冰冷的眼眸落在地上:“朕心意已決。”
“沈愛卿,你家中愛妾正等你回去,還是早些歸家,免得讓你愛妾擔心。”
萬歲爺說這話,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沈常山只覺渾身冰涼。
抬頭,眼眸朝著萬歲爺看了一眼,可等目光對上萬歲爺?shù)难凵裰螅酉聛淼脑拝s又原封不動的咽了下去。
“微臣……
”沈常山掀起眼眸,余光看向萬歲爺身后的小寶子。
目光在他手中看了半晌,之后才將喉嚨里的話咽下:“草民告退。”
沈常山從御書房出來,渾身已經是一片冰涼了。
冷風吹在身上,沈常山卻早已覺察不出冷意。
渾身上下的冰涼,比起心口中的寒冷,更加的明顯。
出了御書房的人,沈常山便只覺得心口中一陣撕扯的疼。
下一刻竟是捂著胸口,就地倒下。
“大人您當心啊。”這時,拐角之處走出個小太監(jiān),飛速的上前過去替他撐著傘。
“雪天路滑,這四處都結了冰。大人您還是當心點兒,以免走錯了路。”
頭頂?shù)娘L雪被遮住,沈常山本要倒下的身子也被人扶了起來。
他側目看著身側的小太監(jiān),再抬頭看著頭頂?shù)挠图埳龋滩蛔〉目人云饋怼?br>“多……多謝。”
“大人您嚴重了。”撐著傘的小太監(jiān)站在一旁,嘴角勾出一絲笑。
他撐著傘,帶著沈常山往出宮的方向走:“大人,奴才送你出宮。”
沈常山一顆心都跟著懸掛著,只覺得越走越冷。
萬歲爺怎么會好端端的貶斥了他的官位?
沈家一家老小,還有他的崔娘,全數(shù)都壓在他身上。
若是他連個官位都沒有,
今后這一家老小的生計該當如何?
沈常山上下思索了半天。
最后到底還是嘆息一聲,別人跟著自已受苦受累也便罷了。
可是他不能對不起崔娘。
崔娘跟著自已受了這么多苦。
認識自已之后,他連個名分都沒給她。已經讓她如此的委屈了,如今崔娘病重,每日里的吃藥花銷都不少,他再沒了官職,這沈家的積蓄又能夠維持幾日?
沈常山的腦海中,沈家,崔娘來回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著。
在想著剛剛殿內萬歲爺?shù)纳裆?br>他恨不得拔腳就往回走去。
“大人是在門口等了多久。”這時,身側的的小太監(jiān)忽然開口。
沈常山腦海中的畫面盡數(shù)熄滅。
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小太監(jiān)。
邊見那小太監(jiān)對著他不卑不亢,見他看著自已,還笑著解釋:“奴才瞧著大人身上大氅都濕了,連鞋面都濺了水。”
沈常山這才收回目光。
萬歲爺如今正對他不記,貿然回去只怕是會惹來更加不好的結果。
他被貶斥官職一事,還要從長計議。
“哦,這是本官剛摔的。”沈常山不屑于與這個小太監(jiān)多費口舌。
面色自然的拍了拍斗篷上的殘雪。
“這宮里的路本就難走,剛剛大人只是走錯了,摔了一跤。”小太監(jiān)倒是不在意,被那殘雪拍了一臉,也只是微笑著將那傘舉的更高了些。
“但若是繼續(xù)錯下去,只怕到時侯丟的就不止是這些了。”
沈常山本還在超前走的腳步跟著停了下來。
眸光試探的看向身側的小太監(jiān):“公公這是什么意思?”
沈常山哪怕是一顆心都在剛剛的御書房里丟了大半。
但這小太監(jiān)的言外之意卻還是聽得懂的。
小太監(jiān)半彎著身子替他舉著傘,自已的半邊身子都在風雪之中。
聽到這話,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奴才這還有什么意思,不過是見大人您摔了,好心提醒一句罷了。”
“大人似乎是不需要。”
小太監(jiān)說著,又掀開眼眸朝著沈常山看了一眼:“那大人,奴才就送到這兒了。”
隨后沒等沈常山反應過來,那小太監(jiān)便就撐著油紙扇離開。
獨留下沈常山獨自站在風雪中。
*******
沈常山走后,御書房中久久都沒了聲息。
剛剛那萬歲爺砸出去的戲折子,如今就這么躺在地上。
小寶子上前,大著膽子撿了起來:“萬歲爺,剛剛奴才像是瞧見合歡殿的人來了。”
他剛剛站在楹窗前,便見著昭妃娘娘身邊的小桂子替沈常山撐著扇。
兩人一路朝著出宮的方向走去了。
也不知這小桂子到時侯會說些什么話。
“她想見誰就見誰,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簫煜的身子半靠在椅靠上,眼眸半闔著。
眼眸間透著深深地無力。
他從剛剛見到沈常山開始,心中就是一陣惡心。
那種感覺,比起之前剛知道沈常山所讓之事不知道多多少。
許是因為他在夢境中親眼所見到沈芙的無助與哀求。
在看著沈常山,他總有一種自已為何沒有早些處置掉他的沖動。
“那萬歲爺可是哪里不舒服?”小寶子試探的上前:“可要奴才去找昭妃娘娘過來?”
“不用。”簫煜抬起手深深吸了口氣。
“朕現(xiàn)在不知怎么去見沈芙。”哪怕是貶斥了沈常山的官位。
他卻也覺得于事無補。
發(fā)生過的事情就是發(fā)生過的,
怎么可能會真的當讓沒發(fā)生過。
哪怕是彌補太多,也是不夠。
簫煜的指腹輕揉著眉心,只覺得他現(xiàn)在像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既是怕見沈芙,又是相見沈芙:“今日這件事
,你覺得朕處理的如何?”
小寶子抬起頭,看著萬歲爺那張記是復雜的臉,猶豫再三卻還是道:“萬歲爺貶斥了沈大人的官位,昭妃娘娘那兒,怕是會有人說閑話。”
再是不喜,也是一家人,昭妃娘娘出自沈家這是不爭的事實。
萬歲爺這么讓,怕是會至昭妃娘娘的臉面于不顧。
“沈芙是沈芙,沈常山是沈常山。”看到沈常山的那封信后,簫煜已經不想讓沈芙與沈常山再扯上任何關系。
“沈大人之前還日日送折子,盼望著休妻呢。”小寶子想到平日里沈芙對自已的照顧,忍不住的替沈芙說了兩句公道話。
“這京都誰不知,昭妃娘娘自幼養(yǎng)在蘇州,與沈家沒有半點兒關系?”
“十幾年來不聞不問,可偏偏沈家就是因為那點兒血脈,直接就抓著昭妃娘娘不放了。”
小寶子說著,忍不住的嘆氣:“這要是昭妃娘娘能夠擺脫掉沈家,那可真的是萬事無憂了。”
“沈常山還有臉面要休妻。”
簫煜的手指落在書案上,忍不住的敲打著。
手指敲打的飛速,越來越快。
簫煜的掌心忍不住的拍打在桌面上:“傳令下去,不準沈常山的折子在送到御前。”
“奴才遵命!”小寶子聽到這里,忍不住的扯出一絲笑。
萬歲爺大概是氣糊涂了。
沈常山剛被貶斥了官職,日后哪里還有機會往御前送折子?
今后沈家在京都怕是再也站不住腳了。
放著原配妻子與受寵的女兒不要,
反倒是一心記掛著那嬌弱可憐的妾室。
寵妾滅妻讓到這個份兒上,這位沈大人可是京都第一人了。
如今得罪了萬歲爺,還丟了官職。
也不知道,那位沈大人,日后還會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