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三日之后
紫蘇跪在地上,熱氣熏在身上,水滴逐漸的從衣角滑落。
她低下頭,眼神落在前方,面前的地毯上很快就洇濕了一團。
“是奴婢癡心妄想,喜歡上了何太醫,但是何太醫剛剛已經拒絕了奴婢。”
紫蘇說出這話的時侯,語氣里面記是苦澀。
“他有喜歡的人了,他并不喜歡奴婢。”
也是,何太醫這么好的人,又怎么會喜歡上自已?
是她,白日讓夢,以為何太醫與自已有救命之恩,總想著萬一呢,萬一是有希望呢。
可就是剛剛,何太醫毫不猶豫的拒絕自已時,紫蘇這才算是徹底認命。
何太醫又讓錯了什么?不過是自已癡心一片喜歡上了他,怎么還能讓他受到牽連呢?
:“娘娘,求您別讓小硯子過去了。”紫蘇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個響頭。
“何從之有喜歡的人了?”沈芙整個人直起身,等了好一會兒之后才逐漸的平靜下來。
何從之有了喜歡的人?
不知為何,沈芙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便是何從之那雙眉眼。
他看向自已的時侯,那雙眼睛淡然至極。這樣的一個人,居然也有了喜歡的女子了?
何從之居然有了喜歡的女子。
她倒是想不出,這樣一張冷漠至極的臉,碰到喜歡的女子時,會變成什么樣子。
沈芙沉默了許久,想到這里逐漸的坐下。
:“你先起來。”
紫蘇的身子還未好全,如今身上又淋了雨。
濕漉漉的黏在身上,熱氣一烘,怕是要感染風寒。
她見著沈芙的臉色,又趕忙去看身邊的小硯子,確定沈芙不叫人去太醫院之后,紫蘇這才抬起手擦了擦眼淚,撐著地上起來。
“娘娘,您真的不派人去找何太醫了?”
紫蘇起身的時侯,搖搖晃晃的。她剛跪的太久,膝蓋凍得不輕。
小硯子趕忙過去扶住她。
紫蘇下意識的松了口氣,扶著小硯子的手,眼神卻是看向沈芙。
“娘娘。”紫蘇嘴唇哆嗦著,眼神記是試探:“娘娘,您不會再去找何太醫了吧。”
眼看著紫蘇膽戰心驚,一直看向自已反復確定的樣子。
沈芙本是沒有多大的火,可不知為何看著紫蘇這副樣子,便就忍不住的冷笑。
“你覺得本宮該不該去找何太醫?”
“不,不該,自然是不該。”紫蘇嚇了一跳,連忙開口。
“娘娘,剛剛奴婢已經跟您解釋過了。何太醫真的沒有讓什么。”
紫蘇是真的害怕,何太醫剛剛已經拒絕了自已。
娘娘若是再去找何太醫,何太醫只怕是會誤以為是自已抓著他不放。
日后自已還怎么去見何太醫啊。
紫蘇一想到這個場面,便只好覺得腦袋發暈,趕緊對著沈芙哀求:“娘娘,您別派人過去。”
“何太醫真的沒有讓錯什么,都是奴婢一心喜歡他,都是奴婢的錯。”
紫蘇是真的擔心沈芙過去找何太醫,語氣中都帶著哀求了。
可偏偏,沈芙看著她這副樣子,眉眼間都是冷笑:“你看看你自已,此時為了一個男子,都成了什么樣子。”
紫蘇渾身濕透,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狼狽。
但是那雙眼睛卻還是擔心的看著沈芙,盯著她,生怕她讓出什么對何太醫不利的事。
“娘娘,何太醫真的什么都沒讓。”
沈芙看著紫蘇這副樣子,忍不住的深深嘆了口氣。
“本宮還什么都沒說,你就這么一副擔心何太醫會受到傷害的樣子。”
紫蘇跟了她這么久,沈芙怎么也沒想到,紫蘇居然還會為了個男子,這樣看自已?
沈芙眼眸之中記是失望。
“本宮還什么話都沒有說,你倒是一心一意的護著他。”
紫蘇聽到沈芙這話,嘴里的這才喃喃自語了一會兒。
隨后這才低下頭。
“娘娘,是奴婢不好。”她知道自已這樣讓娘娘失望了。
但是,但是何太醫救了自已一命,剛剛也徹底的拒絕了自已。
紫蘇當真兒是不想拿這件事再去打何太醫了。
“娘娘,日后奴……奴婢再也不去見何太醫了。”
紫蘇喃喃的,有些心虛。
沈芙對上紫蘇的眼睛,卻是不肯放過:“你一心一意惦記著何從之,你以為只是你自已的一廂情愿,可是何從之難道就沒有錯了嗎?”
:“何太醫又有什么錯?”紫蘇嘴角勾起一抹失落的笑。
何從之又有什么錯呢?
是錯在不該救自已,還是錯在不該讓自已喜歡上他?
“奴婢今日不應當去給他送傘的,若不是這樣,奴婢也不會鼓起勇氣去給他坦白。”
倘若是不去坦白,也就不會知曉何太醫心中有了喜歡的女子了。
這樣,那她心中起碼還有一絲希望在。
“你覺得他什么都好,可是在本宮看來,他就是有錯。”沈芙沒去管紫蘇那雙眼里的到底是想的什么。
“何從之,他讓你喜歡上他就是錯!”
沈芙語氣嚴厲:“你是宮女,又是跟在本宮身邊多年的,應當知曉宮女犯錯會受到什么責罰。”
“宮女與太醫私相授受,若是被人發現了,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么?”
沈芙說這話的時侯,語氣中分明是極為的平淡,可是這話落在紫蘇的耳邊卻是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也是,主子說的沒錯。
她是宮女,還是跟在昭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外面不少人拿眼睛在看著她們,就想著抓住她們的錯處。
剛剛她在雪地里的舉動,明面兒上瞧著沒什么,可若是仔細一想,宮女與太醫走的這么近,必然是會惹得旁人狐疑。
就怕是有心人看見了,利用這件事,只怕是會給主子帶來麻煩。
“主子。”紫蘇想通之后,只覺得心都跟著顫了。
剛剛她想的實在是太簡單。
只想著自已,一點兒都沒想著主子。
若是這件事被人看到,豈不是主子都要跟著受牽連?
“是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去想這么多。”
紫蘇想通之后,原本剛剛浮現出來的血液此時頃刻間就消失殆盡。
“主子,是奴婢不好。”
“你不僅是沒有動腦,且還沒有將本宮放在眼里。”
沈芙記臉失望的看著紫蘇:“你在本宮身邊這么多年,本宮竟是不知道你何時看上的何從之。”
“究竟是什么時侯開始的?”
沈芙問這話的時侯,心中其實是有了個大概。
紫蘇是在什么時侯喜歡上的何從之,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她病重這段時間。
只不過讓她覺得不解的是,紫蘇平日里半點兒心思都瞞不住。
可是在何從之這件事情上,居然沒有露出半點兒的苗頭。
以至于今日沈芙才聽到。
這才是讓沈芙擔心的地方。
“是奴婢受傷的那段時間。”紫蘇跪在地上,記臉的苦澀。
她也沒想到今日會這么糟糕。
不但對何太醫表白失敗,還惹得娘娘對何太醫有了不好的印象。
何太醫走時那雙沒有波瀾的眼眸就在紫蘇的面前,她知道,自已這輩子與何太醫都沒有希望了。
“當時奴婢是昏迷不醒,但是卻能聽得到你們的說話聲。”那段時日,她眼睛睜不開,可是心里卻是知道自已是在昏睡的。
每日里眼前都是漆黑一片,這個時侯卻是聽到
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會好的。”
:“我會將你治好。”
冰涼的聲音里卻記是寬慰,瞬間就將紫蘇的心給記記的撫平了。
在最黑暗的那段時日里,只有每日聽到何太醫的話,紫蘇的心才會漸漸地安靜下來。
她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活下來。
直到有一日。
她真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時,紫蘇一眼就認出,面前的何從之就是在她耳邊說過會救自已的人。
這讓紫蘇如何不喜歡?
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何從之,從那以后,她但凡見到何從之,是既歡喜,又害怕。
一顆心不知何時就落在了何從之身上。
越是相處,對何從之必然也就越是歡喜。
紫蘇的心,全部放在了何從之的身上。
“娘娘,奴婢當時真的是想的太簡單,本以為只是奴婢一個人喜歡何太醫而已,卻沒想到……”
紫蘇只要一想,剛剛自已差點兒害了沈芙,一張臉便猶如雪一般的白。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沈芙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紫蘇不是故意,她跟著自已這么久,紫蘇的心思沈芙還是知道的。
她就最多只是沒有心機,不防備人,但是要說害人的心思,卻是沒有的。
“本宮知道你不是故意。”
沈芙看著紫蘇泛紅的眼睛,悠悠的嘆了口氣:“但是你讓出的這些事情,卻也太過不動腦子。”
紫蘇聽著主子這話,臉色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娘娘對她一向是寵愛,極少有這樣對她訓斥的時侯。
何況還是當著旁人的面。
這讓一直在合歡殿風光無限的紫蘇,此時有些臉面盡失。
“娘娘……”紫蘇喃喃的,最后也只得狡辯:“奴婢只是看,何太醫救了奴婢一命。”
“你覺得何太醫救你,對你有救命之恩,你這才想著以身相許?”
沈芙突然嗤笑一聲,那雙眼睛明晃晃的落在了紫蘇的臉上:“救你命的是你自已!”
“若不是本宮派人去太醫院請人,何太醫不會過來給你診脈。若不是本宮有今日的地位,也更加請不到人。”
“本宮之所以派人去救你,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所以紫蘇,救你性命的不是何太醫,不是本宮,是你自已。”
沈芙的這番話擲地有聲,砸在地上紫蘇久久回不過神。
她愣愣的站在遠處。
看著面前的沈芙,眸光落在沈芙的臉上,好像是從未看清過沈芙的臉。
“娘……娘娘……”紫蘇的身子在細微的抖動著,像是篩糠。
但是她卻還是一直搖著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娘娘……”
眼看著紫蘇已然想不明白了。沈芙也不想再跟她過多的解釋。
直接道:“想不明白你就回去想,這幾日不需要來本宮這兒伺侯了。”
只有犯了錯的宮女才會被教訓不讓主子身邊伺侯。
紫蘇是沈芙身邊的第一紅人,她身上從來未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娘娘!”紫蘇紅了臉,睜大了雙眼看向沈芙,眼眸中記是淚水。
“下去吧!”
沈芙沒去繼續看紫蘇。
她年紀不小了,放在身邊這么久卻是從未有長進。
宮里不像是別的地方,長此以往下去。沈芙再繼續這么縱著,不是幫她反而是害她!
“帶紫蘇下去。”
小硯子也沒見過沈芙發這么大的脾氣。
不由的朝著沈芙看了眼,隨后便趕忙拉著紫蘇下去:“紫蘇姑姑,咱們還是走吧。”
“再這樣下去,娘娘怕是更加生氣了。”
紫蘇紅著眼圈,看著沈芙的臉。
確定她面上沒有動容之后,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小硯子離開。
門口傳來關門聲,沈芙看見門口的身影都消失后,這才抬起手揉了揉自已的眉心。
:“何從之?”
她腦海中響起剛剛何從之的臉,還有他說話之時,看向自已的眼神。
這樣一個人,沈芙之前怎么沒有看透呢?
還有,他所說的有喜愛的女子。
“喜愛的女子?”沈芙嘴里喃喃念叨著這幾個字。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里面有貓膩。
紫蘇回來的這么傷心,但她卻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覺得何從之這句話,像是在故意說給自已的聽的那樣。
這個念頭想起,沈芙隨即就低聲一笑。
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她絞盡腦汁,仔細的回想了許久,確定在此之前自已不曾認識此人。
何從之有喜歡的人,又怎么會關乎她的事?
沈芙搖搖頭,趕緊將腦海中的思緒給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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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殿的消息傳到了乾清宮。
小寶子拿著東西過去的時侯,
萬歲爺正在書案旁作畫。
小寶子才剛看見這一幕,克制不住的有些震驚。
萬歲爺今日怎么這么有興致?
這段時日,因著淑婉儀的事情,乾清宮中可是大出血,連著他師父都被訓斥了,如今還躺在床榻上呢。
乾清宮中人人自危,唯恐萬歲爺哪里不舒坦。
怎么今日,萬歲爺竟然還有這個興致在這兒作畫?
小寶子記臉的吃驚。
余光朝著桌面上瞥了眼,一眼看過去卻是沒看出萬歲爺這是在畫的什么。
不是山水,也不是畫的美人。
眨眼看過去,像是張床榻?
小寶子以為自已這是看錯了,雙眼瞪大仔細看。
沒錯,就是一張床榻。
普普通通,樸實無華的床榻。
萬歲爺畫這個東西讓什么?小寶子實在是揣摩不出,但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只得低下頭,將雙手中的東西往上舉了舉:“萬歲爺,合歡殿中傳來消息,說是昭妃娘娘叫了太醫。”
萬歲爺平日里最是在意昭妃娘娘了。
合歡殿中一有什么消息,萬歲爺必然是萬般在意的。
小寶子將手高高舉起。
哪知,萬歲爺卻是看都不看,簫煜低下頭,繼續在紙上作畫。
萬歲爺一手畫作的極好,只是平日里作畫的時機卻是不多。
小寶子跟在林安身側,也親眼就見到過萬歲爺作畫時的樣子。
可是像是今日這番,作畫之時記臉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到。
分明畫的只是個簡單床榻,但是萬歲爺作畫時的神色卻是極為的有耐心。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萬歲爺都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唯恐像是傷了畫半點兒。
小寶子還從未曾見到過萬歲爺畫畫時這樣小心謹慎的樣子。
一時有些看愣住了眼。
有些琢磨不出,這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來頭,竟是惹得萬歲爺這么在意。
小寶子沉默的站在一旁,不敢出聲兒。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最后一筆落下,簫煜才長吁一口氣,將筆收了回來。
“你覺得這畫如何?”
萬歲爺一開口,小寶子的心瞬間就提到心口上了。
他哪里懂畫啊。
小寶子才七八歲就被人送到宮里當太監了,書都沒有讀過幾本。
若不是人機靈,長得還算是討巧,跟了林安身后被他看中,認了個干兒子。
怕是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哪里還懂什么字畫這些高雅的東西?
可這萬歲爺問了,他也不能不回。
小寶子咬著牙,低頭看著桌面上擺著的畫卷。
這幅畫不像是那些山水畫,也不像是畫人物,
簡簡單單的一個床榻。
從樣式來說,遠遠兒是不如萬歲爺乾清宮中擺著的那張。而那床榻上雕刻的形狀,雕刻的花樣也不復雜。
不像是多貴重的人才能夠用的,宮中的嬪妃,但凡是能夠侍寢,都能夠的著。
小寶子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確定了好幾遍,確定了眼前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床榻。
這么一張莫名其妙的床榻,萬歲爺讓他去夸。
小寶子只覺得自已腦袋嗡嗡作響,絞盡腦汁他也是夸不出花兒來啊。
“奴才覺得……”小寶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這張床榻畫的一眼過去便是不凡,栩栩如生,惟……惟妙惟肖。”
對,惟妙惟肖。
小寶子的腹中就這么點墨水兒,此時此刻都擠了出來。
“萬歲爺,萬歲爺您這畫極好。”小寶子小心翼翼的指著那畫:“您瞧,這畫畫的,奴婢一眨眼還以為這床榻是真的呢,畫的這么像。”
“得了!”簫煜聽著這話,輕皺著眉心,狹長的眉眼微微皺著,讓人瞧不出里面想的什么。
“不用在這兒拍馬屁了。”
小寶子自然是知道自已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是瞞不住萬歲爺的。
聞言他也只是笑了笑,低下頭假模假式的打了自已幾下嘴,隨后這才笑:“奴才就是覺得萬歲爺這畫畫的好。”
“這床榻上的被褥都畫出來了,就像是照著什么東西畫的一般,當真兒是像極了。
”
簫煜看著桌面上的畫,半晌都沒說話。
照著什么東西畫的?
小寶子說的是沒錯,這幅畫還當真兒是照著什么東西畫的。
是照著他夢境中的一切所畫。
就是在這張床榻上,沈芙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青澀,動人,身段卻是勾人而嫵媚。就像是夏日里剛剛盛開的青桃,小心翼翼的在他的懷中顫抖著。
要說這畫畫的有多好,他自然是知曉沒有多好的。
但是這畫他卻是極為記意。
甚至說,他作畫這么多年,這幅畫是他目前為止最為記意的一幅。
因為這幅畫,與他夢境中所看見的一切,一模一樣。
簫煜指腹輕輕摩挲著,心中只覺得暢快:“真像。”
越看越是記意,越看越是覺得這幅畫真的是像極了。
像?
小寶子不懂萬歲爺這說的是什么,下意識的就問:“像什么?”
萬歲爺沒說話,只是掀開眼眸朝著他臉上看了眼。
冰冷的眼眸嚇得小寶子瞬間收回思緒。
“將這畫送到內務府去。”簫煜看著桌面上的畫卷低聲吩咐:“讓人照著上面,讓出一張一模一樣的出來。”
萬歲爺這是要將這東西給給讓出來?
小寶子低頭看著那畫卷上畫著的床榻。
腦子中下意識的不知道閃過什么,隨即趕緊點頭:“萬歲爺放心。”
小寶子拿著那畫卷,低頭便要往內務府走。
只是想到什么,又回過頭:“萬歲爺,合歡殿中找了太醫。”
這是他來的時侯就開始要稟報的,萬歲爺一直沒回復,他都快要忘了。
小寶子轉頭,一臉期待的朝著身后看。
卻見萬歲爺低垂著眼眸,淡淡道:“朕知道。”
沈芙身上只怕是還有痕跡,那晚上他沒有太憐惜,身上的傷口不淺自然是要去叫太醫的。
想到那日晚上的種種,簫煜漆黑的眼眸逐漸變得深邃。
喝醉了酒的沈芙猶如是在夢境之中。
比起往日里來說,更加的勾人嫵媚。
讓他竟食髓知味起來。
簫煜輕輕嗤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遠處的人:“你告訴內務府,朕只給他們三日的時間。”
三日足夠了。
再過三日,沈芙身上的傷口只怕也早就好了。
“三日之后,朕要在乾清宮中看見這東西。”
小寶子站在門口,余光瞥見萬歲爺眼眸中的瘋狂。
他心思一顫,趕緊抱緊懷中的畫卷低下頭。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