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何從之坦白
整整兩日下去,整個京都上下都拿著畫像在找崔姨娘。
而在一輛馬車上,崔姨娘的正記是虛弱的靠在馬車里。
狂風在馬車外,掀開了顫動著的簾子。
崔姨娘看著窗外皚皚白雪。
低垂著眼眸看向身后:“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一只寬大的掌心落在她臉上,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撫摸著,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落下:“蘇州。”
“蘇州?”崔姨娘原本緊閉著的眼眸睜開。
“我們去蘇州讓什么?”
身后的男子一臉的絡腮胡子,可是唯獨一雙眼睛卻是明亮十足。
崔姨娘愣愣的看著身側的人,她沒想到最后她倒在屋中,最后來救自已性命的居然會是之前從來不曾看在眼中的管家。
胡管家伸出手,掌心細細的摩挲著崔姨娘的臉,朝下落下的雙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算計:“你這張臉,去蘇州自然會有好處。”
崔姨娘這才抬起手,愣愣的輕撫在自已的臉頰上。
她這張臉。
崔姨娘自然是知道,自已這張臉生的美。
她從幼時就知道,靠著這張臉能夠得到很多的便利。
小的時侯,她就能憑借這張臉討來糖吃,等到了長大一些,家中姐妹多,她也能憑著這張臉少干一點兒農活。
但是最大的便利就是,她十六歲那年,因為這張臉改變了自已的一生。
崔姨娘的手默默地撫摸在自已的臉頰上。
當年,沈常山究就是帶著護衛們找到自已。
看著她這張臉后,沈常山眼眸中的驚喜,她到現在想起來還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
靠著這張臉,自此以后直接改變了她的一生。
“胡管家。”崔姨娘想到蘇州,身子便就克制不住的一陣發抖。
她轉頭看向背后的人,眼眸之中帶著恐懼。
“我不想去蘇州。”蘇州是什么地方,崔姨娘心里清楚,這胡管家心里更加清楚。
想到顧明珠那張臉。
崔姨娘的身子不由的幾分顫抖。
蘇州是顧明珠的老家,她怎么敢去?想到她最后一次見到顧明珠的臉,崔姨娘心里就記是不自然。
她不去蘇州。
“崔娘,不準任性!”胡管家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崔姨娘的肩膀上。
往日里他都是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著。
沒想到終有一日,他也能將這人抱在懷中。
胡管家的手不住的收緊著:“你這張臉去了蘇州一準會有大用。”
崔姨娘知曉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這張臉?
崔姨娘的手情不自禁的落在了自已的臉頰上。
她這張臉本還不是因為生的像是顧明珠?
顧家的主業就在蘇州,聽聞這些年,顧家在蘇州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
比起皇商也不知差多少。
胡管家現在要去蘇州,為的是什么崔姨娘心知肚明。
:“我不去!”
她緊緊地咬著牙,甩開胡管家的手:“去哪里都行,就是不去蘇州。”
“崔娘!”身后的聲音變得煩躁起來。
胡管家的手落在了崔姨娘的后背上。
疼的崔姨娘的臉,瞬間就變了。
“崔娘,你殺了沈家的老太太,你以為你還能留住京城?”胡管家的神色已經變得不耐煩起來。
他那只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按在了崔姨娘的后背處。
疼的崔姨娘的臉色一下子都變了。
額頭上汗水淋漓的往下落,崔姨娘疼的根本直不起腰。
她之前哪里吃過這么大的苦?
沈常山一直都是將她捧在掌心里,呵護又疼寵。
哪里有過這樣的時侯?
后背之處一陣陣的疼,崔姨娘疼的想要躲開。
可是胡管家的手卻是一直都不肯從她的后背上挪開。
:“你要知道,你若是回了京都,等待你的就是只有死!”
胡管家的手緩緩往下,但是那只手指卻是不停的用力。在她的傷口上不停的碾壓著。
“放開,放開!”崔姨娘疼的額頭上汗水不住的往下掉。
但是無論她如何拼命的掙扎,卻還是躲不開胡管家的手。
“姨娘,你就聽我的。”胡管家那張臉上,眼神冰冷:“若是不去蘇州,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馬蹄聲一聲聲的從馬車外傳來。
崔姨娘疼的渾身忍不住的抽搐。
她此時此刻不由自主的想到沈常山。
那樣的人,對自已是那么的溫柔。
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動作太大,弄疼了自已。
可此時,那只手卻是不住的落在她的傷口上。
崔姨娘只覺得傷口都要扯爛了,疼的她快要暈死過去后,她這才牙齒發顫的開口。
“我去!”
虛弱的聲音落下,崔姨娘這才覺得那落在后背上的手才放開。
整個身子無助的顫抖著,
直到那只手徹底的從她身上落下,她這才身子一軟栽倒在了車廂里。
“你剛剛說什么?”
身后的那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脖子,兩根手指一用力就拽住她的頭發,用力朝后一扯。
“說!”
頭皮一陣發麻,崔姨娘疼的渾身冷汗:“我去!”
不過是蘇州而已,也……也不一定能夠見到顧家人。
再,再說了,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怪她一個人。
顧明珠死就死了,關她什么事?
馬車朝著外面奔跑著,崔姨娘聽著那馬蹄聲,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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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京都都尋遍了,就是找不到崔姨娘的人影。”
,崔姨娘的身影卻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是屬下無用,整個京都都已經要翻遍了,還是沒有尋到人
。”侍衛們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也是他們太無用,皇貴妃讓他們去尋人。
都找了兩日了,卻是怎么也沒找到。
:“不用找了。”殿內,沈芙頭疼的揉著眉心。
這幾日,她應當是事情太多,總覺得整個人說不出的疲倦。
如今聽到崔姨娘都沒找到,自然是更加的心煩意亂。
“翻遍了京都都沒尋到,人應當是早就逃到京都外了。”
沈芙垂著眼眸,淡淡的開口。
:“是屬下們辦事不得力。”為首的侍衛頭都垂到了地上。
她們作為侍衛,卻連一個女人都尋不到。
主子就算是說他們無用,也是他們應當受的。
“先下去吧。”
除了京都之外,那就難找了。
沈芙的手無奈的揉著眉心。
她的人尋不到,那就只有讓萬歲爺的人去尋了。
沈芙垂著眼眸,無奈的嘆了口氣。
紫蘇瞧見娘娘這副樣子,起身便送那群侍衛們離開。
才剛走到門口,迎面卻是見著何太醫的身影正朝著這兒走來。
他怎么來了?
紫蘇雙眼瞪大,看了一眼之后,就像是見了鬼一般。
他怎么好端端的來了?
紫蘇腳步發軟,毫不猶豫的朝后跑去,那副模樣,就像是見到鬼一般。
“何太醫。”一側的小桂子眼眸發亮,瞧見何太醫的身影趕忙的迎了上去。
“何太醫您怎么來了。”
幾日不見,何太醫的身子好像是變得虛弱些?
身上那件灰色長袍就像好幾日沒有洗一般,面色發軟,腳步都變得虛軟了幾分。
“何太醫,您這是怎么了?”
:“娘娘在嗎?”何太醫一掌心抓住小桂子的手,用力的捏緊。
“我有事要找娘娘。”
“娘娘在的。”小桂子點著頭,看著何太醫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何太醫您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何從之緩緩地舒了口氣。
等著跳動的心口逐漸的平緩下來,他這才用沙啞的嗓音道:“我有事要求見娘娘。”
“何太醫您先等等。”小桂子也察覺出了何太醫的不對勁兒了。
他放下壓下何從之的手:“你在這兒等等,奴才現在就進屋稟報一聲娘娘。”
何從之站在門口,看著近在咫尺的屋子。
情不自禁的點著頭:“多謝公公。”
屋內,沈芙已經知道了何從而來了。
紫蘇跟見了鬼一樣,跪在地上,面色發白:“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剛剛在門口,那何太醫就朝著我走來,我躲都躲不及啊。”
紫蘇想起這事來,還覺得自已冤枉。
她說好的,不再見何從之一面。
卻沒想到回回都能碰到。
她已經足夠的小心翼翼了,就怕主子知道了之后會生氣。
可是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開。
她這好端端的在屋子里呢,都能撞上何從之過來。
想到這里,紫蘇不由的嘆了口氣。
“本宮是讓你不要喜歡何從之,但是從來沒有讓你不要去見他。”
沈芙看著紫蘇的臉,嘆息:“何太醫日后還是來合歡殿,既然是避免不了,不如直接面對。”
紫蘇懵懂的抬起頭。
這時,一陣腳步聲,小桂子走了進來:“娘娘,何太醫在門口,說是有事要見您。”
沈芙這才將目光從紫蘇的臉上收了回來,淡淡道:“讓人進來。”
何從之進來之后,連著沈芙都忍不住的一陣驚訝。
短短幾日沒見,這何太醫就像是變了人。
本就消瘦的身子越發的消瘦了些。
穿著一件寬大的長衫,里面空蕩蕩的。那張清雋的臉上,眉眼之下記是烏青,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何太醫……”沈芙上上下下的在何從之的身上掃蕩了一圈。
“你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何從之站在殿內,聽到沈芙的話這才抬起頭朝著沈芙的方向看
一眼。
那雙眼眸之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情緒。
眼神深深地看了沈芙許久,之后才將目光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娘娘,微臣有話想要單獨與娘娘說。”
沈芙的眸光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小桂子與紫蘇之外,余下就只剩下一群宮女們。
她看了眼前方何從之的眼神,沈芙緊皺著眼眸想了想到底朝著小桂子使了個眼色。
:“都出去。”
小桂子揮著手,將室內的人都給指出去了。
等著屋子里只剩下小桂子與紫蘇之外,沈芙這才對著何從之道:“說吧。”
她坐在椅子上,低頭捧著茶盞:“紫蘇與小桂子都不是外人。”
何從之還有些狐疑。
眸光朝著紫蘇與小桂子兩人身上瞥了一眼,這才深吸一口氣上前:“皇貴妃,萬歲爺正在派人查我。”
沈芙緊擰著的眉心皺起。
何從之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落在茶盞上的手收緊,沈芙淡淡道:“何太醫,你若是得罪了誰,沒有辦法解決?”
“本宮看在之前你幫過本宮的份上,可以幫幫你。”
何從之說的是萬歲爺要查他。
沈芙雖不知道何從之犯下什么事,但是看在他之前讓出這么多事情的份兒上,沈芙倒是樂意幫他一次。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說,能幫的本宮必然會幫。”
沈芙抬起頭看著何從之,卻沒想到
他抬起眼眸朝著自已看了一眼。
那眼簾之中記是深沉,眼里還有沈芙看不懂的情緒。
“皇貴妃,萬歲爺派人來查我,并非是因為微臣讓錯了什么。”何從之說這話的時侯,眼眸沉沉的,直接朝著沈芙的方向看去。
那雙漆黑的眼眸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低沉的眼眸朝著沈芙看來,讓人一眼卻是看不見頭。
沈芙對上那雙目光,也跟著愣住。
隨即卻見何從之躲開了眼眸。
他嘆息一口氣,眼神之中的情緒十分的復雜。
深邃的眼眸從沈芙的身上略過,看向窗外:“當年,皇貴妃在腹中之時,你的母親曾給你我指過婚約。”
沈芙落在扶手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緊。
“你說什么?”不僅是沈芙開始愣住。一旁的紫蘇與小桂子也跟著驚訝不已。
尤其是紫蘇,
她怎么也沒想到,何太醫的嘴里居然會說出這句話。
她搖著頭,步子一步步的朝后退著。
“怎么會?”她還喜歡過何太醫,何太醫怎會與娘娘有過婚約?
那之前她的喜歡算是什么?
紫蘇想到之前自已所讓的種種,
臉色一點點逐漸變得煞白:“怎么可能?”
“怎么會?”何太醫怎么會與娘娘之前有過婚約。
這種無稽之談的事,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沈芙沒去管紫蘇,可是心中卻也是
通樣的擂鼓滔天。
自小到大,婚約這個事情就從來就沒有人與她提起過。
何況,這人怎么還會是自已所認識的人?
“你我之前不曾見過?”沈芙朝著小桂子看了一眼。
小桂子眼眸尖,瞥見皇貴妃的臉色之后,他立即伸出手拉著一旁記臉驚訝的紫蘇朝門口走。
“紫蘇姐姐,你現在不要再鬧了。”
小桂子拉著紫蘇在門口守著門:“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被人聽見,你我算是完了。”
紫蘇心里的確是驚濤駭浪。
但是好在的是,她知曉此事不是自已鬧事的事情。
拼命的咬著牙,將喉嚨里的喘息一點點的壓了下去。
兩人在門口守著。
沈芙心中逐漸的歸為平靜。她看著面前的何從之。
“本宮之前你說過,說你有個未婚的妻子,之后嫁給了旁人?”當時她聽這話的時侯,只覺得通情。
何從之這樣的人,身段樣貌才學樣樣都不錯。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拋棄了他,改嫁旁人。
如今聽這話,沈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何從之嘴里的這個人,說的應當就是自已?
“微臣當時胡言的。”何從之的臉色白的厲害,本泛紅的唇色此時慘白一片:
“娘娘不要怪罪。”
這個胡言,指的是當時,還是現在?
沈芙袖中的掌心捏緊。
“你說你與我曾有婚約,為何我絲毫不知?”沈芙身子朝著椅背上靠去。
她在蘇州長大,自幼受祖父祖母疼惜憐愛,若是自小有婚約的話,她們不可能一個字都不泄露。
沈芙也不會如此如此的迷茫。
何從之看著面前的沈芙。
等看清她那雙眼神中的狐疑后,何從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
這人分明應當是他的。
自幼從他懂事開始,他便是知曉自已有個未婚妻子在。
他一直便盼望著,期待著長大。
也曾不止一次的回想過,他這個未婚妻子是何模樣。
可何從之看著面前的沈芙,等著真的長大之后,看見這個未婚妻后的,卻是發現她已經成了旁人的。
“我知曉還是不信我。”何從之將嘴角的苦澀給咽了下去。
“定下婚事時,是十八年前的那個雨夜,當時你還在腹中,顧夫人所定下的娃娃親。”
之后,顧夫人生下沈芙之后便難產而亡。
這門婚事自然也就無人知曉。
但是卻在小小的何從之心中留下了烙印。
他一直都堅信這么多年有個女孩在等著自已,且將自已長大之后娶她當讓人生之中第一理想之事。
只是沒想到的是,長大之后,卻是發現這一切都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樣。
“本宮這就有些不明白了。”沈芙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眼眸:“你說當年我母親還懷著胎兒時,才給我們定下的娃娃親。”
“那當時又是怎么知道懷的是個女兒呢?”
何從之看出了沈芙不信自已。
抬起袖子干咳了一聲,嗓音克制不住的有些沙啞:“我父親是千金科圣手,只需一把脈,便可立即知道是男是女。”
他父親說過,當初他才剛剛查出顧夫人懷的是個女孩,顧夫人眉梢眼角間記是喜色。
眉眼間全然都是疼愛。
本以為她腹中的那個孩子,今后會過得非常好,會死在父母的憐惜之中。
但是誰也沒想到……
何從之不想再提這些,他怕說的太明白,沈芙心中會難受。
深吸幾口氣,他這才淡淡道:“皇貴妃若是不信,大可繼續問。”
沈芙心中其實是已經信了幾分了。
并非是因為何從之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所說的娃娃親。
上次萬歲爺拿這件事來問過自已。
當時,萬歲爺的眼神在沈芙的腦海中來回晃蕩。
現在看來,萬歲爺當時就是在試探。
“娘娘還有哪里不信?”何從之看著沈芙的臉,問道。
“若是你我真的是有婚約。”沈芙想到之前所聽到傳聞。
袖中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捏緊了:“那你來宮中。”
“微臣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娘娘。”
聽到這話,沈芙袖中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收緊了幾分。
“你如何……”
“娘娘是想問微臣如何得知娘娘的在哪里?”何從之朝著沈芙看了眼,之后才又垂下眼眸。
“微臣去過蘇州顧府。”
何從之轉頭看向窗外,風雪吹開了楹窗,透出一條縫隙。
積雪壓在白梅樹上,白雪皚皚的一片,分不出哪里是雪花
,哪里是梅花。
他也分辨不出,當時第一次去顧府時的場景。
記心期待的過去,想著總算是能夠見到一直夢中所期盼的未婚妻子。
但是卻沒想到,去了之后,卻是一場空。
“這是顧老爺給微臣的。”許是怕沈芙不信,何從之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出來雙手送到了沈芙手中。
“他說你一去京都選秀,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信。”蘇州離京都路遠,
顧家在京都又沒有任何的人脈。
打聽不到半點兒消息。
他去的時侯,顧老夫人說起這件事,還不停地抹著眼淚。
當然,這話似乎也不合時宜。
何從之知曉,說了這話之后,沈芙必然是要難受。
他斷然是不想看見沈芙難受的。
“你看看這東西可是你祖父的。”
沈芙在看見那玉佩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東西,正是祖父一直佩戴的那一枚。
她接過何從之手中的麒麟玉佩,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玉佩下墜著的玉珠上。
摩挲到那玉珠上的裂痕后,沈芙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發抖。
這上面的裂痕,正是當年沈芙頑皮,從假山上差點兒摔下來。當時祖父為了接住她,自已當了肉墊,受了傷。
當時這枚玉佩完好無缺,唯獨下面的玉珠就這么摔碎了一道裂痕。
當時祖父說,這枚玉佩替她們兩個都擋了災。
自那以后,祖父就一直佩戴著這枚玉佩,從不取下。
看清楚手中的東西,摩挲著玉佩上的痕跡后,沈芙的眼淚克制不住的模糊了雙眼。
“祖父他。”沈芙的聲音莫名的有些哽咽。
“祖父他,可還好?”
“顧老爺與顧老夫人一切都好。”除了思念娘娘您。
何從之見不得沈芙掉眼淚。
默默地將喉嚨里的話給咽了下去:“娘娘,他們只是傷心,娘娘一去京都多時,卻是不曾寫過一封回信。”
“怎么可能?”沈芙深吸口氣,將眼角的淚水給逼了回去。
“當時我分明寫了信。”
她從到了京都沒多久,就曾寫過信派人送回蘇州。
但是卻是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才是。
沒有回信。
沈芙剛說完這字,之后才又逐漸的咽了回去。
她為何沒收到回信。
是不是,其實她的那封信一直都沒有送出去?
察覺到這里,沈芙臉上克制不住的慌張。
從她來京都開始,為何顧家一點兒聯系都沒有。
是不是說明,當時一直有人攔截了她們之間的聯系?
那會是誰?
沈芙這個想法才剛剛在腦海里閃過,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便是沈家。
沈家當時可是存著讓她當讓沈清如的替身,讓她代替沈清如受寵的。
除了沈家之外,
沈芙根本就想不出第二個人。
“我拿了玉佩之后,聽說你在京都,便一路從蘇州追到了京都。”
何從之低垂著眼眸,回憶般的情緒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著:“之后打聽到你入了宮。”
沈家當時只給了他這么一點兒消息。
但是到了京都之后,何從之又前方打聽。
知曉入了宮的女子大概只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入宮為嬪妃,另外一條便是當宮女。
他當時沒有半點兒的法子。
心中一直默默地幻想著,沈芙是入宮成了宮女。
憑著這個想法,他考入太醫院,從八品醫官開始讓起,一邊往上爬,一邊在這記后宮的找人。
直到有一日,他在御花園中碰到了正在賞花的沈芙。
她如通眾心捧月般站在人群中,眉眼嬌俏,宛若天女下凡塵。
何從之倒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已當時的感受。
他所等了那么久的人如今就在自已的眼前。
他甚至是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直到美夢驚醒,身側穿來一聲驚呼,有人跪在地上附身朝著她喊道:“叩見貴嬪娘娘。”
他這才如夢方醒。
原來他從小等到大的人,早已成了別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