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漠然回復。

  “主人，您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興……”幽若疑惑道，“明明事情全都朝著您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沒什么，只是回想起了些許曾經罷了。”沉淵垂眸，“如今我大權獨攬，視天下人為螻蟻草芥，但那些上域的人，是不是也如這般看我呢？”

  幽若則道，“那又如何？至少在北齊，您的權勢已經是頂峰了吧？”

  說到此處，她屏嬌又怯。

  “甚至，當日您在朝堂，公然說我是人，都無一人敢忤逆。”

  沉淵面無表情，望著眼前的靈位，漠然道。

  “你知道嗎？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了。”

  “不是金錢，也不是女人，而權力，絕對的權力！”

  沉淵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天，我與父親遭歹人刺殺，父親身死，而我，也失去了一條腿。”

  “他在臨終之前，把我叫到身邊，跟我說皇室衰微，可借沉家之勢，強繼相位。他時日無多，所以打算將丞相、家主之位，皆傳與我。”

  幽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靜默的傾聽著。

  “本該是如此的，但偏偏那群老不死，不管是相位，還是家主之位，都想要據為己有，歸到他們那一脈系當中。”

  “十歲的我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爭論得面紅耳赤。就那么靜靜看著，他們三言兩語之間，便能讓我父親的臨終遺言如此蒼白，就能重新決斷家主之位、丞相之位的歸屬。就能輕易決定我的命運……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我何時能有朝一日，三言兩句之間，就能決定他人的命運呢？”

  “不過萬幸，好在我還有母親大人的保護，在母親大人據理力爭之下，那幾個老家伙才肯各讓一步，皆是派出脈系代表進行沉家歷練。歷練成功者，方可得到繼承權。”

  幽若這時才敢開口：“也是那場歷練，我才能認識主人，而且，歷練最后的贏家也是您呀。”

  沉淵轉身，“雖然我通過歷練，但是，由于歷練時間太久，等我回到家族的時候，父親大人已經下葬了。”

  “我沒能見到父親大人入棺之前的最后一面。”

  “那天，我一直在他的靈位之前跪到深夜。看著靈位我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待我徹底執掌沉家，我一定、一定要廢了那幾個老東西。”

  沉淵面如止水，仿佛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什么其他人。他就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但這只不過是沉淵長年下來的出色的情緒管理罷了。

  縱是泰山壓頂，地裂天崩，我仍泰然自若，巍然不動。

  “主人，您現在做到了，這一切都已是過眼云煙。”

  幽若有些心疼。

  “是啊，俱往矣。”沉淵神色平靜，緩步走出祠堂大門，“走吧，隨我去一個地方。”

  “主人我們去哪啊？”

  “乙太天宮遺址。”

  兩人驅車而去，以沉淵丞相的身份，他想要遣散乙太天宮遺址附近的人輕而易舉。

  而前往途中，幽若也從沉淵那里得知了關于梵靈的事情。

  “原來，那些妖族此行目的乃是為了梵靈……”

  想到這里，幽若不免喟然長嘆，“要是我也有您這么高等級的千幻靈瞳就好了，我就能夠窺探出他們的真實意圖。”

  想要千幻靈瞳晉升等級，最好的方法就是煉化魂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