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你蕭爹地還跟你說了些什么？”蘇語兮不由得眉頭緊皺，為什么她有種蕭凌塵在交代后事的感覺，可是他為什么不給她打電話？他不知道她也會擔心嗎？

“你們倆嘀嘀咕咕地說什么呢？”裴慕白從樓上下來，淡淡地問。

“沒說什么呀爹地，你今天真帥~”小寶咧開嘴笑了一下，看看爹地，又看看媽咪。

“爹地每天都帥~”裴慕白自戀地道。

蘇語兮：“……”

“爹地你真不要臉，媽咪怎么會喜歡你的。”小寶吐了吐舌頭。

“乖乖吃早餐，哪那么多話。”蘇語兮將剛出爐的小籠包放到他的餐盤中，輕輕吹了吹，道：“慢點吃，還有點燙。”

“唔……好好吃，媽咪你也學(xué)，張奶奶……”

“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蘇語兮打斷他。

裴慕白接了一個電話，臉色變了變，走了外面接起。蘇語兮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沒有多留意。

“你的意思是說，蕭凌塵已經(jīng)……”裴慕白小聲問張云。

“是的，總裁，今天早上七點鐘。沒想到這么快，幾個月前還那么生龍活虎的男人呢，多可惜啊，太太還不知道吧？”

“先不要告訴她。”裴慕白的表情格外深邃，他怕蘇語兮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接受不了。

“怎么，又是工作上的事？早上不是還說，工作永遠做不完，要放一放的嗎？”蘇語兮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裴慕白身后。

“嗯，一些小事，讓張云處理一下就行了，我今天不去公司，在家陪你。”

蘇語兮點點頭，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眼淚刷的就下來了，裴慕白和張云的話，她聽見了。

凌塵他，他已經(jīng)……她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事情瞞著她。他要是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給小寶打電話，又怎么會莫名其妙地說那些話呢？

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都說，希望時間能夠長一點，這樣他就能夠陪她和小寶更久一點，原來都是意有所指，他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還是很重的病。在他病的最重的時候，她都沒有陪在他身邊……

裴慕白在書房處理了一會兒工作，隱隱聽到房間里低低的哭泣聲，他微微一頓，他走進里間，床上那個小女人正蒙在被子里低低地哭，怕被他聽見，聲音壓得很低。

“蘇語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裴慕白緊張壞了，掀開被子緊緊地將她摟緊懷里。她哭成了淚人。

“老公……”蘇語兮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裴慕白，你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凌塵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為什么還要瞞著我，昨天他給小寶打電話，我就覺得不對了，他生病了，很重的病，這三年他一直有病在身，每到冬天就飽受折磨，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沒有陪在他身邊，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對不起……”蘇語兮失聲痛哭。

“寶貝，別哭，蕭凌塵要是知道你哭了，肯定也會不開心的。是他讓我瞞著你的，他不想讓你擔心。蘇語兮，這不是你的錯，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這是不可挽回的現(xiàn)實，不要傷心，讓他好好的去吧。”其實昨天晚上，蕭凌塵也給他打過電話了，只是蘇語兮不知道。

“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你還不告訴我，你是存心讓我傷心的，就算不能挽回，我也該多照顧他幾天啊，想到他孤零零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我的心好痛啊，這種感覺我真的深有體會。我要生小寶的那會兒，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手術(shù)臺上，我害怕死了，害怕自己會死，害怕自己死了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那種絕望，我真的深有體會。”蘇語兮一想到當初那個場景，都要哭暈過去，她怎么可以這么殘忍，讓他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寶貝，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早點告訴你，跟你一起承擔的。不，我應(yīng)該早點把你接回來的，讓你一個人承擔那么多痛苦，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自責(zé)，不要哭。”裴慕白緊緊地抱著蘇語兮，此刻他除了自責(zé)還是自責(zé)。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嗚嗚嗚嗚，他都死了，我欠他的，再也還不清了，嗚嗚嗚嗚……”蘇語兮哭了一上午，眼睛都哭腫了。

“媽咪，你怎么了？”小寶看著哭的眼睛腫腫的媽咪，突然但心地問。

“乖，媽咪沒事。”蘇語兮一看到小家伙，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家伙是他一手帶大的啊，小寶生病住院，都是他陪在身邊。他工作那么忙，還記得小寶的生日，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盡心盡力，他真的當小寶是自己親兒子一樣看待的。

“媽咪，你不要哭嘛，你一哭，小寶也要哭了。”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大眼睛里包了一包淚。

“乖，媽咪不哭，小寶也不能哭。”蘇語兮摸摸小寶的臉，心疼地摟在懷里。以后，被他叫做爹地的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裴慕白將他們母子倆摟在懷里，久久地沒有說話。

良久之后，蘇語兮抬起頭來對裴慕白道：“你去工作吧，我沒事的。”

斯人已逝，就算難以接受，她又能做什么？只能說服自己，蕭凌塵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

“公司沒事，今天在家陪你們。”裴慕白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溫柔地道。

“我沒事啊。”蘇語兮抹了抹眼睛，牽強一笑：“你去工作吧，我晚上做飯，你早點回來。”

裴慕白：“……”

“媽咪，你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小寶抹了抹眼睛問。

“沒有，有爹地在，誰敢欺負媽咪？媽咪只是有點不舒服，沒事的，別擔心好不好？”蘇語兮揉揉他的小卷毛，親了親他的小嘴，笑道。

“我才不擔心你呢，我比較擔心爹地，你看他一副緊張的不行不行的樣子。”

裴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