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娜沒有跟蹤羅珊，因為她知道對方會叫網(wǎng)約車，而不管是陰影潛行，還是隱身跟隨，都不足以讓她用奔跑的方式長時間追逐一輛汽車，除非目標遇到了接二連三的堵車——在這方面，“魔女”們長于爆發(fā)弱于持續(xù)。

    至于自己也打一輛車，讓司機跟蹤前面目標的選項，先不提有沒有出租車正好經(jīng)過，叫好的網(wǎng)約車是否能在一分鐘內(nèi)抵達，最大的問題其實是能不能找到合理的借口。

    簡娜相信，若是芙蘭卡在這里，以她對夢境都市的了解和熟悉，必然可以輕松找到足以說服他人的理由，但自己還不行，很可能一句話沒說對就導致司機當場報警。

    當然，這個問題可以依靠“魅惑”來解決，可等到她下了車，“魅惑”的效果逐漸退散，司機回想起發(fā)生的事情，必然會覺得不太對勁，有可能報警，而簡娜做不到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反復“魅惑”，讓對方于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愛上自己。

    離開窗戶，簡娜泡了一碗面，很享受地吃完，連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等到天色黑了下來，夜晚真正降臨，她拿出了盧米安制作的“冰鏡符咒”，將它握在掌心。

    隨著“鏡子”這個古赫密斯語單詞的念出，冰霜雕刻而成的神秘護符亮起了略顯幽暗的光芒。

    簡娜的手按在了提前放于茶幾上的鏡子表面，整個人霍然虛化，鉆了進去。

    她依靠“冰鏡符咒”提供的感應周圍鏡子的能力，迅速鎖定了羅珊家中一件類鏡物品，通過幽暗虛幻的隧道，穿梭了過去。

    她要趁羅珊出門，從鏡子里搜查對方的家，看能否發(fā)現(xiàn)什么。

    她之所以不在羅珊白天上班時做這件事情，是因為相應的試探必須循序漸進，她得先確認昨天傍晚和羅珊那種程度的接觸會不會引來天尊的注視，或是招惹來敵對力量的探查。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等待，她現(xiàn)在初步確認不會，可以做更進一步的接觸和探查了。

    簡娜沒離開漆黑虛幻的鏡后區(qū)域，隔著堅硬冰冷的玻璃，眺望起羅珊家中的情況。

    這房屋也是一室一廳，格局和她租住的那間一樣，而她目前所處的位置是沉浸于夜色里的客廳玻璃窗。

    窗戶之上，簡娜的臉孔隱隱約約若有似無地顯現(xiàn)了出來，目光掃過了茶幾、電視、冰箱等物品。

    她很快就注意到畫板、畫布、紙張、調(diào)色盤、顏料管、各種畫筆、小刮刀散落于不同的地方，墻上懸掛著一幅又一幅作品，這有濃墨重彩的油畫，也有鉛筆涂抹的素描，還有黑白寫意的山水圖景。

    簡娜的視線驟然停在了其中一幅油畫上。

    那畫的是半人半蛇的奇異生物，上半身是嬌艷的女性，下半身是鱗片栩栩如生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