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和神性的區(qū)別在哪里，對自我的充分認(rèn)知是人性還是神性....

    “瘋狂和理智的分界線在哪里，每個生靈最終的歸宿都是瘋狂嗎……”

    這樣的話語既帶著對神秘學(xué)知識的思索，又仿佛在尋求某些哲學(xué)問題的答案，聽得盧米安腦袋越來越痛，久違地感受到了那種鋼釬直接插入自己頭部，攪動脆弱大腦的痛苦。

    而且，這些問題還帶來了他本身靈性和周圍環(huán)境的詭異變化：

    瘋狂開始上涌，似乎在試探理智的邊界；周圍的昏暗仿佛被賦予了人性，出現(xiàn)明顯的蠕動；前方的睡床和腳下的地板緩慢勾勒出奇異的花紋，即使盧米安本人沒有看到，身體也陡然出現(xiàn)了一陣劇烈瘙癢，恨不得把外面這層皮膚全部撕扯下來…....

    “是否有超越一切有限性和概念思維的東西……”那聲音還在向虛空提問。

    蠕動的昏暗深處，某種難以描述的事物正在一點點成形。

    盧米安根本無法抗拒，無法阻止，只能在劇烈的頭痛里眼睜睜等待著巨大恐怖的降臨。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前亮起了一道刺目的、燦爛的閃電。

    那仿佛從神靈國度長下來的巨大樹木，每一個銀白色的“枝丫”都發(fā)出了茲茲茲的聲音。

    轟隆隆！

    銀白閃電劈中床上病人的同時，盧米安才聽見了震動自己耳膜和靈魂的雷鳴。

    這把那些單詞活化成的怪異生物全部震蕩出了他的身體，讓他腦袋的抽痛得到明顯緩解，只剩下轟鳴聲帶來的頭暈。

    恐怖的閃電肆虐于床上病人的身體，好幾步外的盧米安皮膚就像被無數(shù)根細(xì)針刺了一樣，既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又一片一片地麻痹。

    隱隱約約間，他聽到有神圣的誦念聲在回蕩，似乎在說“我來到，我看見，我記錄”，而這間病房變得愈發(fā)黑暗，像是被某種力量推入了與外界隔絕的神秘空間。

    盧米安吐了口氣，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睡床，看見那位病人已全身發(fā)黑，如同木炭，焦香不斷溢出。

    黏著破碎病服、床單和被子的身體開始虛化，仿佛變成了一道漆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