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頷首。

他看著街道旁宛若行尸走肉的鬼，也跟著嘆了口氣。

鬼就是靈魂，是遲遲徘徊在世間，不愿離去的靈魂。

鬼白日長眠，人夜里酣睡。

幾乎所有的鬼，都因執念而生。

或是不甘，或是渴望，或是刻骨銘心。

趙無疆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就是無根神魂。

只不過自己修為夠高，靈魂已經強大到神魂的地步，僥幸以神魂存活下來。

但單獨的神魂并不長存世間。

他的神魂與琳瑯贈予的本命妖丹的妖氣融合在一起，相互為依托。

他便有了臨時的軀殼，茍活至今。他也有過身死，他也有過執念，所以如今看著這些將要在黑夜蘇醒過來的鬼，他分外感慨。

他將要看到大雨里百鬼夜行，而他，也將真正的混在其中。

“小兄弟，來這幽都，也是來尋執念的嗎？”中年漢子看了趙無疆一眼。

“并非，小弟只是途徑此地，并非是來尋人。”

趙無疆搖頭，馬車緩慢前行，馬蹄聲聲，前方的黑夜中，有數盞幽青的火焰在漂浮。

“那就好。”中年漢子深深看了一眼趙無疆，笑道：

“有執念的人，能離開幽都者，百不存一。”

趙無疆陡然有一種小時候聽家中長輩講鬼故事的既視感，心中沒由來涌上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