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滴滴水珠從老舊水龍頭內滲出，落在浴室的地面，在沉悶狹窄的房間內響起回音。

    窗外霓虹燈牌的深紅光線透過簾子，映照在昏暗的房間內，將輪椅上褚常青的影子宛若斑駁樹枝般拉長……

    他低垂著頭顱，一雙泛著淡青微光的眸子在黑暗中宛若剔透的綠寶石，一根根漆黑的筆墨烙印在他的關節之上，整個人就像是無力的木偶。

    墻上的鐘表一分一秒的轉動，褚常青看了眼時間，緩緩開口：

    “我想上廁所。”

    “又上？”一個坐在角落的大學生皺眉開口，“你不是半個小時前才上過嗎？”

    “我有幽閉恐懼癥，這里太黑，太小，又不開窗，我會緊張。”

    “……”

    兩個大學生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如果一會我忍不住的話，你們最好能幫我清理干凈。”褚常青淡淡的又補充了一句。

    “……”

    兩個大學生想到那場面，頓時有些嫌棄，最終還是點點頭，

    “去吧，別耍花招。”

    隨著其中一個大學生抬手，韓相留在褚常青體內的筆墨略微松動些許，給了褚常青能夠勉強活動的空間。

    褚常青雙手艱難的撐著輪椅扶手，踉踉蹌蹌的起身，扶著床尾和墻壁，一點點往衛生間的方向挪動。

    這間賓館的衛生間，是由磨砂玻璃圍成，即便是在房間里也能透過磨砂玻璃，隱約看到里面人的輪廓，此時兩位大學生都緊盯著那蹣跚走進衛生間的影子，目光中滿是警惕。

    褚常青先是上了個廁所，然后抬手沖馬桶，在外面兩人的注視下，緩緩挪動到洗手臺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