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躺在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手上帶著留置針頭,身上還掛著兩個袋子,一個尿袋,一個腹腔袋。 因為冷汗流得太多,頭發濕成一綹綹的,黏在額角。 臉色依舊蒼白憔悴。 顧北弦垂眸看著她,心疼得無以復加。 自打她懷孕起,站久了怕她腿疼,坐久了,怕她腰疼,在外面待久了,怕她被太陽曬得皮疼。 平時對她那般小心呵護。 生個孩子,卻把她糟蹋成這副樣子。 顧北弦喊柳嫂打來一盆熱水。 他拿毛巾蘸了,小心地幫蘇婳擦額頭的冷汗,又把她的手擦洗干凈。 蘇婳臉上罩著氧氣面罩不方便說話,眼睛四處看,像在尋找什么。 顧北弦猜出來了。 他起身把醫用嬰兒床推過來。 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懷里,坐下,給蘇婳看。 孩子睡著了,眼睛閉著,眼皮上有很深的雙眼皮折痕,睫毛卻短得看不出。 蘇婳心情復雜。 因為這么個小東西,自己差點丟了一條命。 可是也正因為掛念這個小東西,掛念顧北弦,掛念父母和養母,她才從鬼門關里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