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淚水,順著他枯皺的臉頰,千溝萬壑地流下來。 他盯著她發根間隱隱約約的白發,看著她憔悴的小臉,捐過骨髓的她,氣色很差,比之前蒼老了好幾歲。 像枯萎了的梔子花。 華天壽心疼得要命。 他連連自責道:“我一把老骨頭了,親外孫女都不愿救我,還麻煩你給我捐骨髓,造孽啊,造孽。” 蘇婳想說,我也是您的親外孫女兒啊。 不救您,對不起您的教養之恩,也對不起生我的媽。 不過他病房里人來人往的,人多眼雜,蘇婳沒敢說。 身世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一是為了生命安全。 二是不想和楚硯儒相認,那個渣爹太膈應人了。 蘇婳怕華天壽剛出無菌室,會累,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等她走后,華天壽讓楚墨沉打電話,把史律師叫過來。 律師很快就來了。 華天壽語氣虛弱地對他說:“老史啊,把我的遺囑改一下吧。” 史律師略有些吃驚,“華老,您要改成什么樣?” 華天壽靠在病床上,半閉著眼睛,“把原本留給楚鎖鎖的那一份,給蘇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