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這么說，躲在衣柜里的陸恩琦嚇了一跳。

  她動都沒敢動，呼吸都屏住了，怎么還是被發現了？

  陸恩琦還想掩耳盜鈴，聽到華琴婉直呼其名：“陸恩琦，你出來。”

  母親很少連名帶姓叫自己的名字。

  看樣子生氣了。

  陸恩琦推開柜門，雙手整著被柜子里的衣服弄亂的頭發，走出去，“媽，您怎么發現我的？”

  華琴婉掃她一眼，“你是我生的，我一進房間就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陸恩琦嬉皮笑臉，“我沒噴香水啊，您都能聞出來？您老這鼻子比警犬還厲害呢，不去刑偵大隊上班可惜了。”

  華琴婉面無表情，“不是說去逛商場的嗎？你姐什么時候把家改造成商場了？”

  陸恩琦鼓鼓嘴，湊到她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媽，鶴鶴哥哥的外婆去世了，他傷心過度生病發燒，我來看看他。大家都是親戚，我這么做，無可厚非。”

  華琴婉抬手幫她整了整衣領，語氣溫和地說：“是無可厚非，你沒做錯。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幾句話要跟墨鶴說。”

  “要說什么？”

  華琴婉微笑，“沒什么，大人間的事，聽話。”

  陸恩琦睫毛輕眨，“我出去可以，但你不許為難鶴鶴哥哥。”

  “放心，不會為難。”

  陸恩琦不放心，對墨鶴說：“鶴鶴哥哥，我去客廳待著。如果我媽敢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沖進來救你。”

  墨鶴微微點頭，覺得她暖心又俏皮。

  華琴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怎么能欺負得了他？

  等陸恩琦走出去，華琴婉客氣地向墨鶴道歉：“恩琦不懂事，老來打擾你，不好意思。”

  墨鶴微頓，回：“不打擾，恩琦挺懂事的。”

  華琴婉一臉和氣，“你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三十多歲，已經成熟，應該能理解我當母親的心理。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后嫁個稱心如意的夫婿。你如果比恩琦大三五歲，我什么都不會說。可是你比她大十幾歲，沒有哪個父母都接受得了這個年齡差。我這么說，你肯定會覺得我事多，不通情達理。但是，等你以后有了女兒，就能理解我了。再者，恩琦現在還小，這個年紀渾渾沌沌，搞不清什么是喜歡和愛。她對你的喜歡，應該是崇拜多一點，類似于追星。女孩子追星，今天追這個，明天追那個，不定性的。一旦她日后不喜歡你了，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到時我們親戚見面都尷尬。”

  墨鶴抿唇不語。

  華琴婉站起來。

  忽然，她彎下腰，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我求你，下次恩琦再來找你，你不要理她。她心氣高，你幾次不搭理她，她就死心了。”

  墨鶴心被蟄了一下，胸腔里涌起一股壓抑又憋悶的情緒。

  華琴婉等了會兒，沒等到他的回答。

  她心一橫，問：“要我給你跪下嗎？”

  這可比罵人，讓人難受多了。

  她還不如罵自己幾句，那樣他心里還好受些。

  墨鶴仿佛被架到火上烤，一顆心被煎熬得刺刺撓撓。

  煎熬許久，墨鶴深吸一口氣，“我記住了，您請回吧。”

  華琴婉暗暗松了口氣，“謝謝你。希望我們的談話不要讓恩琦知道，你也不想我們母女的感情，因為這個受影響吧？”

  墨鶴低嗯一聲。

  華琴婉轉身走出去。

  推開門，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