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該我造夢了
流頌真人抱著自己的愛徒奔回碼頭去了,段飛羽向附近圍觀的人們問了一圈,沒一個人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群眾乃至當(dāng)事師弟一口咬定就是黃清穎自己忽然暈倒的,一無妖氣殘留二無法力波動,好端端一個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失了魂。
蜀山眾弟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分頭去尋找?guī)熃愠鲇蔚幕昶恰?br/>
白烈云則完全不把這些孩子們當(dāng)回事,揣著黃清穎的魂魄大大咧咧的坐在街邊,和茗香一道品嘗江城特色小吃鐵板醬燒肉,聽了這些孩子們街頭街尾來來回回的喊魂聲,還跟同店的食客一起抱怨了兩嗓子,這讓茗香再度感慨,白烈云是真的放棄了他那仙君帝君的一身光環(huán)了。
她有些懷念,以前多么溫文爾雅仙風(fēng)道骨的一個人,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不要臉的痞子樣了呢?
都說女人婚前婚后是兩張面孔,這男人不也一個樣?尤其是圓房之后,他是一點矜持自重都不要了。
茗香想著想著,腦里的畫面又扭曲成了紅帳中的一室春情,她盯著自家男人瞅了一陣之后,放棄抵抗的想著,能把自己最真實最不堪的一面,毫無壓力的展現(xiàn)在對方面前,這不就是夫妻一體同心最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磉_嗎?他是卸下了他最后的心防,她也早就沒什么秘密可言了,大家都已不是最初的自己,而現(xiàn)在這個舒適懶散的模樣,也挺好。
家,不就是一個能徹底放松自己的地方嗎?
所以,他想找樂子,那就配合他一起樂呵吧,反正他那瘋魔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她阻止不了別人的想法,也攔不住他的做法,那就跟他一起瘋魔好了。
茗香叼著筷子開始構(gòu)思黃粱一夢的劇情,當(dāng)年八仙給她編制的那一場夢,硬是讓她心肝脾肺腎抽疼了一整天,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會覺得不寒而栗,心一抽一抽的疼。
想起那場夢,茗香不覺又狠狠的瞪了白烈云一眼。
白烈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媳婦不開心了,立即討好一樣的把盤里的肉都挑進了她的碗里,連帶著問老板又要了幾份。
茗香被自家男人這善解人意的行動所感動,只覺如意郎君這四個字就是為白烈云量身定做的,心思一轉(zhuǎn),已敲定了夢境的故事大綱。她瞥了一眼街上不知第幾次焦急路過的段飛羽,默默的在心里唏噓道:“便宜你了,黃姑娘?!?br/>
夕陽落山之后,兩口子回了客棧,關(guān)起房門坐在桌前開始研究黃粱一夢的具體操縱方法。
茗香在得了心法之后一直沒怎么修習(xí),她聚不了靈氣,這心法有一大半是不能修習(xí)的,所以白烈云只教了她練魂的方法。煉魂,并非直接用魂魄去吸取靈氣,而是要將魂魄錘煉得能直接操控靈氣。
這個,可以說,非常難。
一般修仙者若要煉魂,首先得要能夠元神出竅,能修煉到這一步的,少說得是金丹往上了,而便是金丹真人,也很少有人愿意習(xí)這煉魂之術(shù)。元神這玩意多脆弱啊,一不留神磕著碰著傷著了,治都沒法治,修習(xí)起來實在太危險,還是老老實實的鍛體就好。
茗香不能鍛體,她只能煉魂,而她又沒本事元神出竅,那她便只能在夢境中強大自己。很可惜,茗香對做夢暫時性的過敏,所以雖然理論上掌握了催眠自己的方法,她就是一次都沒有實踐過。
她發(fā)誓不是她不思進取,而是她那段時間頻繁做夢已經(jīng)做吐了,一想到要做夢她就怎生都睡不著了。
茗香的夢基本從來沒有正常過,要么是她男人給她造的不可描述的夢,要么是她自己以前的記憶,要么就是八仙對她的考驗,搞的她幾乎忘記正常的做夢是個什么感覺。現(xiàn)如今輪到她給別人造夢,她摩拳擦掌居然很興奮,把她批評她男人小心眼的話全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白烈云把黃清穎的魂魄丟在了茶杯里,連杯帶魂的套上了幾個微小的陣法。還是防窺探防偷聽防攻擊的三件套,外加聚靈保鮮,匯集法力,足夠茗香折騰一陣子了。
茗香看著籠罩在茶杯外面的法力球,金芒耀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躍躍欲試的伸出手指戳了進去。白烈云的法力相當(dāng)醇厚,凝聚在一起,如有實質(zhì),似水如云,被她的指尖帶出一縷,還能看到金光繞著她的手指流轉(zhuǎn),像是頑皮的游魚一般。
茗香驚奇道:“法力還能這么玩啊?!?br/>
白烈云揉揉她的腦袋,一邊脫衣服,一邊轉(zhuǎn)去屏風(fēng)后,敲敲澡盆凝了一盆清水出來,便直接泡進去舒舒服服的洗起澡來。
“想玩,機會有的是,你還是趕緊給她編完了夢讓她走吧。流頌真人已經(jīng)在碼頭上擺陣了,他那招魂陣還是有點門道的,你不讓他把人招回去,他丟了面子,肯定要拿江城附近的妖怪們出氣。”
“那關(guān)你什么事?又不是拿你出氣。”茗香嘟囔了一句,開始認真的給黃清穎造夢。
白烈云揉著頭發(fā)說道:“一件小事而已,何必牽連無辜,江城的妖怪都是些老實本分的,還是別打擾他們修行了。”
茗香好笑道:“那這位黃姑娘也挺無辜的,你不還是把人家魂給摳出來了?!?br/>
“我又沒害她,送她一樁姻緣罷了?!?br/>
“又不是什么好姻緣?!?br/>
“此言差矣。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覺得段飛羽是個無恥敗類,可那黃姑娘卻就是喜歡他。愛這個字,從來都沒什么道理。你看以前,你跟我的事,不是也沒一個人看好的嗎,現(xiàn)在,咱們不也挺好?”
茗香說道:“別拿我們的事跟他們比好嗎?黃清穎眼瞎,我可不眼瞎。反正段飛羽這樣的,倒貼送我,我都不會要。男人如婚前都不能對你一心一意,你還指望他婚后便能收心對你死心塌地了?笑話。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便是他別的方面再優(yōu)秀,對你而言,又有什么意義。你嫁人難道不是為了他能疼你愛你?只為蹭那點不靠譜的仙緣,不如自己努力修煉了?!?br/>
白烈云笑道:“你這大道理說的一套接一套,我也沒見你在修煉上有過努力啊?!?br/>
茗香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的說道:“我現(xiàn)在這身體怎么修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