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族之間的關系，參加幾次宴會后她看得也算清楚，梁禮如今要想無損獲得梁家，只能尋求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而李家已經被排除在外。

之前和李雨姝的婚約，原本是一個利器，可是他一把年紀了還戀愛腦，為了自家那位“前妻”愣是要守身如玉。

如今雖然李家和梁禮私下達成了協議，說是梁禮悔婚，李家欠一個人情，但這個人情是不能放在臺面上的。

沈凌赫將椅子拉近了些，接過明若初扔出去的素描筆，在手里把玩著。

“我們兩個聊了關于你的事，我的確沒想到關于明氏你還有那些打算。”

明若初微微垂眸，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素描筆在他手中格外纖細。

而明若初也才發現，沈凌赫袖口的裝飾，是她送的那一對袖扣。

她深吸口氣。

“無所謂了。反正現在一切都是定局，我也懶得再去追究了。”

她和沈凌赫鬧什么，都不能讓明氏回來。

沈凌赫卻說：“如果你內心不滿，可以對我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賠償。”

“我們離婚時那份協議其實寫的太籠統，這些年沈家名下的房產不少，要不給你一套？”

明若初忽然抬頭：“這算什么？忽然來做慈善？”

“算是我對你表達抱歉。”

沈凌赫從小到大，并未對什么人低過頭，如今說出“表達歉意”這種詞匯已經是破天荒。

可是明若初卻嘲諷道：“沈凌赫，你覺得我缺這點房產，這點錢？或者，你覺得任何事都能用這些東西來補償？”

“要不了那塊兒地，就給一些商業店鋪。

要不了原本到手的明氏，就給個房子或者給點錢。”

......

聽著明若初滿是諷刺地說出他的“惡行”，沈凌赫眉宇間竟有一絲痛苦：“明若初，你......”

“沈凌赫，我想問，如果要不了你的感情，你又打算怎么賠償？！”

明若初說完就后悔了。

這是他們離婚以后，首次提到感情，明若初只覺得挫敗。

她發現，那些傷還沒有愈合，像是一把刀子插在骨肉之中，她自欺欺人地用藥物和紗布包好，卻從來沒有將刀子拔出去。

沈凌赫震顫一瞬，還在想明若初為什么忽然這么說，抬頭撞進她泛著霧氣的眼睛。

她像是要哭了。

沈凌赫頓了頓，緩了口吻：“若初，我們就事論事。”

“我是在和你就事論事。之前是我，現在是蘇淺語，我很好奇，你來給我房子的同時，給了她什么。”

僅僅是一瞬，明若初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她定定看著沈凌赫，是笑著的，可說出的話語難聽極了：“沈家新任少奶奶的身份嗎？沈凌赫，你別太隨便了。”

沈凌赫剛涌起的心疼和憐惜，頃刻涼了。

他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角，隨口說：“只是通知你，商業區開業時間提前了幾天，你們早點做準備。”

“下次這樣的事，就不麻煩沈總大駕光臨了。”

沈凌赫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