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右手邊的區域都已經被徹底清場。

兩扇古刺繡的屏風半遮半掩，隱約能看見人影綽綽，一盞同中世紀風格格格不入的金色鏤空香爐裊裊，味道似是梨花香。

沈凌赫走到這里時，先看見的卻是明若初那如星辰一樣的長裙擺，她和梁禮并肩坐著，正從梁禮手里接過杯盞，見到他過來，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后就收回了目光，并不理睬。

沈凌赫也收回目光，自顧自的落座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李夫人在主座上斜靠著，一身翠綠月白漸變的旗袍在身，肩頭卻披著一件裁剪得當的當季月白坎肩，新舊碰撞，也都被她身上的氣質給牢牢壓住，并不違和。

李夫人保養的極好，雙腿交疊著，見到幾個人都落座，方才淺淺一笑。

“好久沒見凌赫，只聽青婉姐姐為你的事情頭疼，以后可不許叫她如此憂心。”

李夫人叫的親昵。

實際上沈凌赫也沒見過對方幾次，只是微微頷首。

“讓李夫人擔心了，今天奶奶聽說是您的六十壽辰，特意將二十年前您喜歡的那套古董叫我帶過來，又特意訂了一套金飾。”

“那你可得幫我帶話，就說那古董我現如今的確還喜歡，她的眼光自不必說，金飾定也是襯我的，叫她下次健健康康的出來陪我吃茶。”

李夫人笑笑。

沈凌赫的臉色并無什么多的神色，只是微微點頭。

她又慢慢看向明若初，眼底笑意少了許多：“明小姐昨日家里發生那么大的事情，今日還有心思跟著凌赫一起過來參加我的壽辰，也是費心了。”

梁禮和沈凌赫同時揚眉。

明若初明擺是跟著梁禮上樓坐下的。

怎么就成了和沈凌赫一起來的？

明若初感覺到那似有若無的敵意，想到這位李夫人的確和自己沒什么牽扯，于是勾唇淺笑，叫人將一套紫紗茶具拿過來。

“給李夫人的六十大壽準備禮物，費心是應該的。

這套紫砂茶具乃是墨寶齋大師手里所出，世上僅此獨一無二的一套，前些日子聽說李夫人定制的茶桌方才完工，這套茶具想來您用的上，只當是我作為original給您的賀禮。”

她刻意將original的名字咬重。

無論是跟誰來的，她的身份目前都是original，不是沈家前少夫人，不是梁家少爺的女伴，更是不是明家的大小姐。

李夫人眼底這才浮現了些笑意，揚手。

“徐媽，這茶具深得我心，趕緊送回去叫人擺上，明個兒我得好好試試。”

“是。明小姐以前佳節的回禮也都用心著，這套茶具我們家老夫人定會好好用的。”徐媽笑著將東西收下，嘴里奉承。

明若初頷首，李夫人看向自己的眼里還是多幾分疏離。

明擺著不喜歡自己，或者是覺得自己在這里礙著他們談事情了。

也對。

沈家、梁家和李家私下都有聯系。

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她正欲起身自己離開，梁禮先一步開了口：“你不是不喜歡芒果口味么，到樓下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還有，之前慈善的項目找到幾個投資人，現在正在下面等著跟你交換名片呢。”

說話間，梁禮親昵的碰了碰她的肩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