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兮聞言，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紙杯，水潑灑出來，倒了她一身都是，她也沒察覺。她看著蕭醫生，聲音都在顫抖，“蕭醫生，您的意思是？”

“我們要盡快安排第二次手術，如果這次移植后還是控制不住白細胞的復制速度，恐怕……”蕭醫生話沒說完，但是錦兮已經明白他未完的話里的意思。

她搖頭，再搖頭，“怎么會這樣？不是恢復得很好嗎？”

“葉小姐，葉夫人的病情一直不是很穩定，手術后有一段時間會產生排異反應，這本身就是正常的，但是她的白細胞還在不停增長，這于她本身就很不利。”蕭醫生歉聲道，對于葉夫人的病情，他們一直比較重視，前兩天白細胞復制的速度都沒有這么快。

如果不是葉夫人咳血，恐怕他們也只會以為是手術后的排異反應。

“不可能，怎么可能，媽媽的精神明明很好。”錦兮無助的搖頭，為什么會這樣？她還期待著媽媽出院，期待著她能跟她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說起來，如果病人不是有意隱瞞，前幾天我們就該察覺不對，病人咳血的癥狀是從前兩天開始。”蕭醫生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

“蕭醫生，如果二次手術的話，成功率是多少？”錦兮整個人都搖晃起來，為什么老天要這么殘忍，給了她希望又給她絕望。

“按照葉夫人目前的身體情況，成功率會比第一次低許多，如果手術失敗的話，這次，有可能下不了手術臺。”

錦兮雙手死死摳著桌沿，力道之大，指甲都折斷了兩根，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顫抖，“如果不做手術，她還有多少日子？”

“一個月。”

錦兮從蕭醫生辦公室出來，游魂似的向前飄著，她全身都脫了力，臉色白得像紙，蕭醫生的話在她耳邊徘徊不去，“葉小姐，請你盡快拿主意，葉夫人這種情況，我臨床也遇到了幾例，最后都沒能下手術臺。”

做手術，是死，不做手術，也是死。老天，為什么不讓我生病，為什么要讓我媽媽活得這么痛苦？錦兮靠在墻上，順著墻滑坐在地上，捂著嘴痛哭起來。

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選擇？

錦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別墅的，車子開到廊前，大門外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錦兮熄了火，與他遙遙相望，忽然，她推開車門，幾步沖到廊上，撲進厲唯衍懷里。

厲唯衍被她撞得趄趔著向后退了幾步，身體靠住了墻才停住，他抱著她，心有余悸，還不忘取笑她，“怎么了，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熱情。”

錦兮埋在他懷里，不肯抬起頭來，她只想這樣靜靜抱一下他，只抱一下就好，那樣她就能夠找到繼續向前走的動力。

厲唯衍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他撫著她的頭發，低聲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錦兮想起蕭醫生說的話，不禁悲從中來，她緊緊地靠在他胸膛上，眼淚流了下來，厲唯衍感覺到胸口處一陣濕熱，他伸手將錦兮的下巴托了起來，看到她梨花帶雨的小臉，眉頓時擰緊，“兮兒，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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