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辰北一個人來到了萬年井這邊，稍候片刻，先等來了第一個臨時搭檔。

    來的這位，身材魁梧，穿著一套畫滿眼睛圖案的僧衣，外露的皮膚呈現出金屬的古銅色，光頭上有六個戒疤，背負一根長棍，腰間掛著降魔杵，分明是個僧人打扮。

    對方走到近前，單手施禮道：“阿彌陀佛，讓施主久等了，罪過，罪過。我的游戲名叫做賊禿，臥底二眉教一事，還望你多多照顧。”

    辰北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問道：“你真是個和尚？”

    “然也。”

    “又不是在拍戲，干嘛模仿古代人說話。”

    “小僧樂意。”

    “行吧……有錢難買我樂意，別人確實管不著。”

    “多謝施主理解。”

    “如果你是真和尚，就要遵守戒律清規，第一條就是戒殺生，不能殺生，你還怎么玩游戲？”

    “阿彌陀佛，大乘佛法主張‘舍小戒而護大義’，亦有護國護教護法護眾生之責任。而小僧自身，又何嘗不是眾生之一？”

    “啊？你在說什么呢？”

    “小僧的準則是，人不殺我，我不殺人。如果有人把我逼到絕路，就別怪我開殺戒。殺惡人既是善念，獲救的，不止是小僧，還會惠及他人。而且小僧并不會為自己開脫，殺人后的業報與因果，小僧甘愿承擔。如果我是出于惡念殺人，活該將來下地獄受無盡之苦。可如果我是出于善念殺人，想必佛祖也能饒恕弟子。”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剛才算我多嘴問你。”

    辰北打斷了對方的長篇大論。

    至于這套說法到底對不對，辰北實在管不著。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那個賊禿自己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閉著眼睛，手捻佛珠，嘴里低聲念佛，頗顯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