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玄奇的家書
宋仁立于靈膳臺前,傾聽紀明所述,瞥見朱榑面色變化,頓時心中有數(shù),他雖粗獷豪邁,卻不愚鈍,當今傳送法陣遍布天下,自家孩兒寄回家書之事,為何會牽扯到外人參與其中?
“宋前輩身處邊疆戰(zhàn)場未必知曉,令郎的引薦者便是貧道,在某一日隨皇室龍裔殿下外出公干時,貧道曾提起此事,殿下一聽,便從京畿各大修真世家選取了幾位仙門之后!”
紀明娓娓道來,視線始終留意著朱榑的情緒波動。
“殿下或許因久居九重天宮略顯寂寥,故對此事異常關(guān)注,不久之后,令郎便與心儀之人相見,并定下了這段仙侶良緣。與此同時,皇室龍裔殿下更是看中了令郎的修煉天賦,將其納為近侍,修為晉升至筑基五層,并得以在清晨朝會上占有一席之地。”
實則紀明所言多為虛幻之詞,宋仁之子確實在京城,不過是其屬下一名弟子,只需稍加安排,這些說法便可化作真實。
此刻編織此番說辭,只為動搖宋仁心境,達成其背后的目的,手段如何并不重要。
“宋前輩,令郎新婚之期臨近,諸事皆已塵埃落定,但他轉(zhuǎn)念想到最親近的父親卻遠在他鄉(xiāng),不由得心生感傷,故托貧道代為送上這份家書,以慰思念之情。”
言畢,紀明緩步上前,恭敬地遞出那封靈氣縈繞的家書。
“此等書生,必定揣藏著不良用心!”
宋仁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卻堆砌起笑容,不動聲色地接過家書,坐在前方的朱榑臉色漸趨陰郁,家書之名令他無從發(fā)作,胸中怒火幾乎熊熊燃燒起來。
“宋前輩,您兒子真是孝順啊!”
一旁觀戰(zhàn)的林長衣同樣老謀深算,眼見局勢升溫,怎肯錯過煽風(fēng)點火的機會,他本就傾向于皇室龍裔朱高熾,對于那些割據(jù)一方的藩王自然是嗤之以鼻。
“宋前輩,您不諳符文,是否需要貧道為您解讀此信中的內(nèi)容?”
紀明看似關(guān)切地詢問。
“不必了,宴席還需繼續(xù),不宜耽誤大家時間,待返回營帳后,自有識文斷字的弟子替我誦讀。”
宋仁迅速將家書收起,杜絕了紀明進一步挑撥的機會。
目睹這一幕,紀明不禁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當初就應(yīng)該把信留下。
“那就念出來聽聽吧!”
此時,朱榑飲了一口仙釀,悠然開口,他倒是要瞧瞧,紀明究竟有何圖謀。
“這……”
宋仁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遵命行事,于是那封輕輕巧巧的家書再次落入紀明手中。
“父尊大人,自您兩年前出山鎮(zhèn)守邊關(guān),咱父子二人已分離兩年有余,家中一切安好,唯獨娘親頗為掛念,北境妖魔肆虐,愿父尊保重身體,莫讓家中擔憂……”
紀明的聲音在靈獸皮制作的帳篷中回蕩,一封蘊含赤誠親情的修煉心得便這樣展露無遺。
“宋道友,您令郎對于家族修行的深切掛念與忠誠之情,竟在這每一個字詞之間流露得淋漓盡致,連我都感同身受,幾欲落淚啊!”
信函內(nèi)容誦讀后,紀明眼中亦泛起兩抹晶瑩的淚光。
目睹此景,宋仁不禁感到一陣厭惡,然而王爺尚未表態(tài),他也只能強忍住內(nèi)心的憤懣,壓抑住那股憋屈之氣。
自家兒子的性情如何,宋仁再清楚不過,先前尚有絲微疑慮,如今已然能夠斷定無疑:
“分明我兒并未留下任何關(guān)于修煉心得的墨寶,這一切,全然出自這個孽障精心編排的一場修為幻境!”
元化端坐一側(cè),口中不停傾倒著仙釀,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心中頗感暢快。
平日怎就沒發(fā)現(xiàn)呢?這紀明恐怕腹中藏著千變?nèi)f化的計策,原來殿下離別時讓他們自由行事,所指的竟是這般情景!
此信雖是紀明臨時拼湊之作,卻在此刻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若讓那位皇孫殿下一曉此事,怕是會撫掌大笑不止。
元化痛飲美酒,大嚼靈肉,盡情宣泄著心中的暢意。
“宋道友,令郎的雙修伴侶之事已塵埃落定,便在信箋的末端有所提及,望閣下務(wù)必抽空回返宗門,親眼見證,畢竟破山易,斷姻緣難,想來王爺也會理解其中道理。”
言畢,紀明又轉(zhuǎn)向朱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