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人生短暫，吃虧是積累福分。小小波折，一笑置之便是。況且，你們所需的銀兩，都能商量解決！"

  劉大人的臉上堆滿笑容，語氣溫和下來，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些碎銀。

  "在我多年官場生涯中，得出一條經驗：人生本就崎嶇，多些挫折反而是好事。有些事情，過分計較反而不好！"

  "何況，我的妻子也因此受傷，我已承認錯誤。就算有不妥之處，誠意盡在這些銀子之中。我們如此真誠，總不至于要我下跪磕頭吧！"

  劉大人的手段狡猾，笑容擠出眼角的皺紋，顯得頗為陰險。

  早知會引來官差，他便不應多言，直接帶走人，一切處置都由他做主。但現在后悔已晚，只能設法說服眼前的小姑娘接受和解。今日所受的恥辱，待回家后，他會命人調查這兩個少女的來歷。若是外地人，他有一萬種報復的手段。

  "兩位小姐，也算不打不成交。今日之事，我們都退一步，彼此了解一番。你們初到京城，無親無故，就視我為朋友吧！"

  "至于這位女士的臉部傷痕，我將親自邀請京城最頂尖的魔法醫師為你治療，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張靈兒的眼神依然冰冷，此時劉大人的甜言蜜語已如同魔咒般無效，她眼中的這位臃腫中年男子不過是一只令人作嘔的蠕蟲。

  "二位，請記住，這里是王城，寧可避事勿涉事。即便在天子腳下，人心的狡詐也無法抵擋。你們還年輕，這次就當作一次人生的磨礪，虧得我有這份寬容，換成其他官員，你們恐怕早已被押入囚籠了！"

  見誘哄無果，劉大人轉而施壓，而張靈兒卻覺得好笑："大人，小女子行事光明磊落，不惹是非亦不怕事，若想和解，一個條件足矣！"

  "什么條件？"  劉大人聞言，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上，向我們二人公開道歉！"

  此言一出，她面色微變，賠償、金銀，在她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劉大人內心則如墜深淵，身為七階朝廷要員，向一個鄉野少女道歉，簡直荒謬至極。

  "姑娘，道歉并非難事，但本官也有尊嚴。若傳了出去，我如何面對屬下，失去的權威又如何處理政務呢？"

  林立看著他的無賴模樣，搖頭輕嘆，心中對這兩個女孩充滿同情。憑他的實力，沒必要與劉氏這般無賴糾纏，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今日因錦衣衛的命令，他才匆匆趕來。

  但這并非他分內的職責，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做錯了事，道歉是理所應當，若不道歉，和解便無從談起！"

  張靈兒的立場堅定，劉大人的笑容在臉上凝固成尷尬。

  林立則摸了摸腰間的徽章，王城中每日瑣事繁多，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必須迅速解決。既然雙方都不愿妥協，那就讓府衙來裁決吧。

  "劉大人，眼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對方無意和解，按律應當上報府衙。請您隨下官一同前往！"

  "真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劉大人仍不死心，露出駭人的神情凝視張靈兒。

  "小姑娘，你尚未出嫁吧，此事一旦鬧到府衙，你的名聲會受到很大影響！"

  "流言蜚語足以畏懼，無論怎樣，你這樣的年紀頻繁出入府衙，絕非好事。就算有人知曉真相，又能如何？在人們的議論紛紛中，事實只會被不斷曲解，你的名字將永遠帶著污點！"

  "一旦進入府衙，就無法回頭，審理的法官不會因為你是個女子而心慈手軟。本來雙方都有過錯，若判罰下來，每人四十杖，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劉大人說著，一邊留意兩人的反應。

  小月驚恐不已，晶瑩的淚珠終于滑落，她無助地拽著縈夢蝶的裙擺，顯得楚楚可憐。

  “你……”

  縈夢蝶并未涉足過奇幻的司法之地，因而無法分辨那話語的真實性，但她深知此刻示弱只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

  “去便去，只要能為小女子洗清冤屈，挨四十鞭也無妨！”

  見這對少女并未因恐嚇而退縮，劉大法師頓時焦慮，但他盡力隱藏，如今計策失效，只能僵立當場。

  “如此，我們走一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