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標已消失在海面上，鯨魚帶著浮標潛至二十米之下。須鯨受傷后，首要之策便是疾速逃離。因此，它通常不會改變逃跑路線。

  浩宇對船上眾人吩咐："小海負責掌舵調整方向，其余人跟我一起劃船追趕鯨魚。"眾人齊心協力，小船迅速向鯨魚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條鯨魚就像現今的大明，表面強大，實則虛弱不堪。面對外敵侵襲，既無有效抵抗手段，也缺乏反抗的膽量。就像一個過度肥胖者，在野外遭遇兇猛的野狗。

  他的結局注定與這條鯨魚相似，不斷受傷、流血，直至消亡。浩宇指揮小船劃行不到五分鐘，鯨魚便再次浮出水面。

  巨鯨遭受突襲，未能吸入足夠的空氣，慌亂之下潛入水中，卻因呼吸困難而被迫上浮。這給浩宇帶來了轉機。

  浩宇引領隊伍快速逼近巨鯨，清晰看見魚叉深深刺入其側身，接近頭部的部位。他緊握第二支魚叉，在距鯨魚僅十米之處再次投擲。

  幸運的是，魚叉精準地擊中了鯨魚的呼吸孔附近。巨鯨發出凄厲的哀嚎，旋即急速下沉，企圖逃脫。這頭成年須鯨體型龐大，即便拖著兩個浮標也能輕松下潛。

  經過先前五分鐘的全力劃船，小船上的人已疲憊不堪，說不出話。浩宇立刻指示眾人將小船靠近漁政1號，由其牽引著繼續追逐巨鯨。

  落水的胡啟元已被李泰駕駛的3號船救起，加入了追逐的隊伍。浩宇指揮三條漁船分散開來，保持約二十米的距離追擊巨鯨。

  大約二十分鐘后，巨鯨再次浮出水面。這次它噴出的水柱帶有一抹淡粉，浩宇看到這一幕，對捕鯨行動更加充滿信心。

  那粉色的水柱應是鯨魚的鮮血，表明之前的攻擊已嚴重傷及鯨魚。然而這次，巨鯨與漁船相隔較遠，投擲魚叉命中概率微乎其微，即使命中也無法深入，無法對巨鯨造成致命傷害。因此，浩宇并未下令攻擊。

  這次巨鯨充分吸氧后再次潛入海底，竟在水下停留了足足半小時才浮出。它的速度明顯減緩，顯然這頭巨鯨已顯疲態。此刻，絕不能給予它喘息的機會。

  “從三方包抄，十步之距，每船三人同時攻擊，聽我指令，發射！”浩宇對著另外兩條漁船大聲下令。

  三條漁船從后方、左側和右側悄悄接近巨鯨，當距離降至十五米（古時一步約等于現今的1.5米）時，浩宇大喝一聲“發射！”。

  剎那間，魚叉如箭般齊齊飛向巨鯨，三條船上總共拋出了九支魚叉。可惜的是，只有3號船和1號船在巨鯨右側和后方各命中一叉，其余的魚叉皆落入海中。

  正當眾人準備收回魚叉，準備下一輪攻擊時，巨鯨忽然改變了方向，朝左側沖去。浩宇在此刻犯了個錯，三面包抄，若非三面全中，一旦兩側有一邊未擊中，巨鯨便會朝那個方向逃竄。

  趨利避害并非人類獨有，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2號船上的人都嚇白了臉，若被撞上，船上之人難逃厄運，要么被撞死，要么被巨鯨下潛時產生的漩渦吞噬。

  浩瀚的海洋中，浩宇目擊一切，焦急地跺腳疾呼：“快轉舵！快！”二號船的船員立即響應，調整風帆，嘗試改變航向。葛義在船尾奮力搖動木槳，力求避開巨鯨的沖擊。

  二號船的轉向還算敏捷，避開了鯨魚正面的沖擊，卻未能躲過尾部的橫掃。只聽見一聲脆響，木槳如稻草般被鯨魚尾巴擊斷，直插云霄。葛義瞥見鯨魚逼近，果斷扔掉木槳，俯身貼住船板，幸免于難。

  巨鯨的襲擊使漁船尾部出現兩處滲水。幸好浩宇等人準備充足，每艘船上都有麻線、魚膠、貝殼粉和面粉混合的堵漏材料。

  他們迅速封住裂口，但失去了木槳，只能依賴風帆轉向，漁船的機動性大打折扣，只能遠遠跟隨在一號和三號船后，不敢輕易靠近。

  看到二號船安然無恙，浩宇松了口氣。船上有四位伙伴，都是從遼東海蒼船上逃出來的生死之交，若有所失，他該如何面對衛海盟的兄弟們？

  趙威想起父親的叮囑：“宇哥，我們還是撤退吧。”

  “不，鯨魚身上掛著四個浮筒，你看它都無法深潛了。勝利就在眼前，此刻放棄，我們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況且，我們現在不必冒險靠近投擲魚叉，只需耐心等待它無力掙扎，任由我們處置即可。”

  浩宇不愿就此罷手，他的下一個財富計劃離不開捕鯨。如果這次退縮，下次恐怕再難找到愿意冒險出海的人。

  他指揮一號和三號船保持與鯨魚五十步，約七十五米的距離，尾隨其后。大約一個時辰后，浩宇注意到鯨魚下潛的次數增多，間隔變短。

  顯然，這頭鯨魚已力竭，捕獵的時刻即將來臨。浩宇立即下令兩艘船靠近：“兄弟們，鯨魚已無力抵抗。勝利在望，靠近它，再給它最后一擊，我們就能成功。”

  “好！”衛海盟的隊員們在海上發出歡呼。

  鯨魚游動的速度明顯減緩，身上掛著四個浮筒，若是平時，即使加上這些負擔，它也能輕松潛入深海。

  然而，它現在遍體鱗傷，四次被魚叉刺中，特別是那支命中噴氣孔的魚叉，每次下潛都令它痛不欲生。自第一支魚叉命中以來，它已連續高速游動了兩個時辰。如今，它疲憊不堪，無法再前行。

  當一號和二號船再次靠近鯨魚時，發現它幾乎停止了移動。浩宇望著血流不止的巨鯨，心中不禁涌起憐憫。

  浩宇的行動比預計的早了兩個世紀，讓人類對鯨魚的狩獵提前。盡管內心深處的憐憫讓他猶豫，但他深知在明朝末年的目標不能因此動搖。于是，他指示漁夫們向鯨魚發射了特制的魚叉。魚叉穿透鯨魚的身體，巨獸只是悲鳴，不再潛入深海，僅在水面緩緩前行。

  見其虛弱，便施以致命一擊。連續的精準命中，九支魚叉深深扎入鯨魚的身軀。巨獸仿佛接受了命運，任由魚叉刺入，不再反抗。浩宇喚來小舟，與同伴們靠近鯨魚。接近后，他用長柄魚叉刺入鯨魚胸鰭下方的柔弱處，那里是他能找到的最脆弱的點。鯨魚僅顫抖幾下，便再無動靜。浩宇轉身高呼：“我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