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浩宇也畏懼死亡!
晚餐后,浩宇帶領趙家兄弟、吳鐵牛和李泰將干燥的火藥顆粒篩選成大、中、小三種規格。大的如黃豆般,小的近似小米。浩宇讓趙海收起大顆粒火藥,用油紙包裹,防止受潮。這些大的火藥將來用于制造發射火藥,這次暫時用不上。
接著,他又讓三人準備一些一尺長的粗細竹筒,并讓吳鐵牛去取鐵匠鋪剩下的鐵砂、碎鐵釘以及一些堅硬的小石子。
待他們備好材料,浩宇拿起一根一尺長、剛好能握在手中的細竹筒,裝入三分之二的中號火藥顆粒,混入鐵釘、鐵砂和石子。然后用小號火藥顆粒和油紙搓成導火索,放入竹筒內,用黃土和骨膠混合的泥漿封閉剩余的三分之一開口。
僅留下一絲縫隙外露。他又拿起粗大的竹筒,依照細竹筒長度的三分之一比對,隨后截斷,套在細竹筒外部,并用黏土嚴密封固。如此,自制的大明版手榴彈便宣告完成。他掂量了一下,大約重兩斤多,不到三斤。
通常,手榴彈的外殼是鐵制的,表面預設有破片,借助內部火藥的爆炸力,使破片四散,以實現殺傷敵人。然而,浩宇手中并無鐵質材料,也就無法預制破片。為了增強手榴彈的殺傷力,他只好將鐵釘、鐵砂混入火藥,裝入竹筒內。擔心竹筒強度不足,浩宇又額外包裹了一層竹筒,期望能達到類似鐵殼的效果。
在成功制作出第一個手榴彈后,后續的工作就變得簡單起來,眾人齊心協力,很快完成了四十多個手榴彈。他讓幾人將手榴彈移到通風處晾干,接著與他們討論如何應對王世人。
“那個趙任,這個所謂的智囊,果然給王世人出了個主意,讓他找姐夫借兵。他姐夫是個怎樣的人?有多少親兵?又有多少人會真心為他拼命?”浩宇詢問。
“宇哥,王世人的姐夫以前是王家老千戶的親兵,名叫常笑,人稱笑面虎。當親兵時,他就和王世人的姐姐勾搭上了,成了上門女婿。”
胡啟元整理思緒,繼續說:“常笑這個人陰險,表面和氣,下手卻狠辣,頗有勇力。為了升職,他拋棄妻子去了東江鎮,據說在那里斬殺過多人,最危險的一次,只有他獨自返回,還帶回了兩顆首級。毛文龍被殺后,他花錢調回威海衛,做了指揮使。此人還算有點頭腦,對下屬的剝削不算太嚴重,口碑還算不錯。不過,他是威海衛最大的私鹽販子,手下有三十多名亡命之徒,都是他在山東招募的,而他從遼東帶來的親兵,手上都有人命,可不是好惹的。他在山東各地販賣私鹽,無人敢管。”
“這樣說來,常笑是個角色了?”浩宇問。
“沒錯,宇哥,如果王世人找常笑借兵,確實棘手。”胡啟元肯定地回答。
“呵呵!”浩宇冷笑幾聲,“再棘手能有鯨魚厲害?我們今天做的手榴彈就是為這樣的人準備的。不管他多能打,多勇猛,一顆手榴彈下去,就得去見閻王。他再厲害,我們也不跟他硬碰硬,他們只能干著急。”
“宇哥,如果他們沖得太近,我們的手榴彈可能會誤傷自己人啊!”吳鐵牛也提出擔憂。
“沖得太近,你們手中的長槍是擺設嗎?給他們一擊,同樣要他們的命。一把長槍他或許能避開,你們一字排開,看他如何躲過一排長槍。只要我們不恐懼,陣型不亂,誰來都不怕,明白了嗎?”
"清楚了,老大。”眾人異口同聲地回應。
"如果碰上那些亡命之徒,新手可能會撐不住,那時就得靠咱們這些老伙計了。別擔心,我會和你們并肩作戰,任何挑戰我們一起面對。”
"老大,您可別像我們一樣沖在前線,您是我們的支柱,有著高超的本領。我們的生命微不足道,萬一您有個閃失,衛海盟就完了。”胡啟元急忙勸阻浩宇,讓他打消沖鋒的念頭。其他人也表示同意胡啟元的觀點。
"我知道兄弟們為我考慮,這是你們對我的關心,是我們的情誼。但這是衛海盟的初次戰斗,能否在威海立足就看這次了。
如果我退居二線,老兄弟們或許無話可說,但新加入的成員會怎么想,怎么看呢?”
浩宇瞥了眾人一眼,繼續說:“我浩宇也畏懼死亡!我害怕不明不白地死去,害怕不能帶領大家過上好日子,害怕心愿未了就離開。
衛海盟的初戰,我必須站在最前線。唯有如此,兄弟們才能看見我與他們并肩,才能明白我與他們同心。這樣我們才能振奮士氣,團結一致,以最小的代價贏得這場戰爭!”
浩宇心中暗自思量:我也怕死,可不上前線又能如何。我們都是新手,一群豬隊友,就算有神兵利器又怎樣?
一旦戰局不利,有人逃跑,整個隊伍可能瞬間崩潰。到那時,我再有力氣也是枉然。
倒不如站在前線提振士氣,只要我不退縮,隊伍就不會混亂,就有獲勝的可能。大不了就是犧牲,萬一還能重生呢?
若成功了,我在隊伍中的絕對權威將確立,今后衛海盟我說了算,我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午夜時分,胡啟元到來。他喚醒浩宇,帶來一個壞消息——王世人準備動手了。胡啟元的臥底在王世人身邊,連夜疾行數十里,將信送到趙家百戶所,然后又立即返回。次日,王世人即將出發,他還在為王世人的馬匹梳理喂食。
王世人向姐夫借兵,詳細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他那個名叫常笑的姐夫聽后十分憤怒。當著信使的面,他痛斥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舅子。
連自己的百戶所都管理不好,還能做什么?丟盡了他的臉。本不想插手這個麻煩的小舅子的事,但看在姐姐,也就是自己妻子的面子上,他召來親兵隊長,讓他帶十名老兵去支援小舅子。
這11名戰士并非他收編的匪徒,而是他在遼東生死與共的兄弟,是他作為指揮使手中的最強底牌。離別之際,他特別交代親兵隊長,務必速去速回,務必加倍謹慎。
親兵隊長名為李江河,曾在遼東服役,殺敵無數,武藝高強。他經歷過生死,因此對趙家百戶所的士兵毫不在意。
帶領兵馬直奔王府,抵達后見到王世人那些親兵,他立即警覺起來。心想:難怪連個百戶所都無法制服,這樣的隊伍在遼東連炮灰都不如,只會白白送給敵軍頭顱。
王世人看到這11個人,心中不禁緊張,他們的眼神與眾不同,仿佛是時刻準備獵食的猛獸。其中,親兵隊長騎著一匹赤紅色的馬,身穿鐵甲,腰間佩著馬刀,背后背著弓箭。
他的十個老兵都披著皮甲,腰間掛著長刀。他們用眼角余光打量別人,根本不把王世人的親兵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