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父親不會拖你后腿
"父親,我們衛所有關押人的地方嗎?"浩宇問趙父。"要關這么多的人,確實不易找到合適的地方。村子后山的廢棄磚窯可以暫時用作監禁場所,但如果時間過長,人會生病的。"趙父回答。
"沒關系,他們只是暫時關在那里。父親,我們現在人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各自回家休息。萬一有緊急情況,人員難以迅速集中,容易遭到襲擊。我想利用這些俘虜建造一座軍營,讓海防聯盟的兄弟們集中訓練,便于管理。你覺得怎么樣?"
趙父拉住浩宇走到無人之處,嘆了口氣:"唉!"他接著說,"小衛,從初次見你,我就知道你并非尋常之人!"
浩宇心中一震,猛跳不止。完了,難道趙父發現了我的秘密,知道了我是穿越而來的人?我該如何應對?
不待浩宇多慮,趙父繼續說:"當初你要創建海防聯盟,我就察覺到,你的志向遠非百戶所能容納。從一開始就將聯盟的青年當作士兵訓練,對吧?
唉!如今我們這個百戶之家居然只剩這么點人馬。世道愈發動蕩不安,若你早些時日到來,我們的百戶所便不會遭受如此大規模的抽調,不至于只剩寥寥幾個壯丁了。
我年邁體衰,無心無力引領鄉親們走向繁榮。但我懇求你,無論何時何境,都要為我們的百戶所留下生機。你必須向我保證!"趙老爹說到這里,已難再言語。
浩宇這才明白,趙老爹從一開始就洞悉了他的心思。他錯看了古人,他們質樸,卻并非愚笨。浩宇一心為衛海盟和百戶所著想,趙老爹才予以支持。否則別說認干爹,就算是喚他祖宗,也無濟于事!
浩宇提出建立軍營,等于暴露了他的意圖。在這亂世,建軍營便是要組建軍隊。有了軍隊,有了人力財力,那便是割據一方的預兆。
更進一步,亦非不可能。然而,實現這一切就得戰斗。戰斗必然會有犧牲,一將成名,萬骨成灰,絕非空談。
趙老爹曾親身參與對抗倭寇的朝鮮戰爭,即便最后大明獲勝,但也耗盡了最后的國力。無數的生命消逝,連海洋都被鮮血染紅。
正因為趙老爹有過這些經歷,所以他擔心浩宇會拿衛所僅存的力量去冒生死之險,不論浩宇的初衷如何,最終得益的仍是衛所。
趙老爹憂慮未來可能出現的變故,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為衛所留下希望的火種。最終,他還是支持了浩宇的決定,或許也是期望浩宇能為趙家百戶所的子民開辟一條出路。
"老爹,請您放心!我浩宇初來大明,第一站就是衛所,遇見的第一人便是您。我是衛所的一員,是您的兒子。
我所做的一切皆為衛所,為我們的家。我不會拿兄弟的性命賭博,更不會用他們的生命換取前程。在此,我發誓:如我浩宇背棄今日之言,愿天懲地罰,不得好死?"浩宇的話語充滿了正義感。嘿!似乎浩宇穿越過來就是被雷劈的……
"好吧!小衛,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老爹老矣,無法助你,更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趙老爹說完,便去找人商量軍營選址之事。
浩宇領著眾人,首先進了村后的磚窯,將俘虜關押其中,留下兩人守衛入口,隨后帶領隊伍返回趙家院落。眾人先列隊成四行,再席地而坐。浩宇站在眾人面前,開始講話。
"現在,讓我們進行一次戰后反思。雖然我們成功地贏得了這場戰役,但在戰斗中暴露了不少問題。首先,我要自我批評,我沒有充分評估對手,忽視了他們擁有兩套弓箭,對突發狀況缺乏應對策略。我們只能依賴集體的勇猛向前,這是我的失誤。下一次,我必須改正,防止重蹈覆轍。
接下來,大家暢所欲言,不必顧慮。民間有句諺語講得好:三個普通石匠,智慧能比得過諸葛亮。眾人智慧無窮,一定能找出解決方案。"浩宇說完,目光掃視眾人。
戰后總結是華夏軍隊的優良傳統,它促使隊伍認識自身的不足,從而不斷提升和強化。增強個人能力,同時也提升整體戰斗力。
眾人面面相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心想,打了勝仗還要總結反思?真是聞所未聞,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浩宇察覺氣氛尷尬,不能冷場,于是轉向胡啟元,心想:平日里你話最多,現在就看你的了,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胡啟元感覺到浩宇的目光,立刻明白自己該發言了,"那我先來談談,如果有不當之處,希望大家指正。
首先,敵人的突襲太突然,我們的準備時間遠遠不夠。許多人只訓練了一天,如果不是浩哥的秘技,勝利的代價將會更大。面對敵人的箭雨,我表現得不夠決絕,猶豫不決。
如果不是浩哥帶頭沖鋒,我可能還陷在猶豫中。我認為我們需要強化訓練。就說到這里吧!"胡啟元的恭維話恰到好處,前途無量。
有了開頭,其他人也開始紛紛發表意見。有人說竹甲厚重,穿戴不便,影響列隊和沖鋒。有人反省自己當時心慈手軟,沒有直刺要害,若非同伴相助,自己可能已命喪黃泉。
還有人提議,我們應該培養弓箭手,下次遭遇敵人,先以箭雨壓制,再沖鋒,效果必然更好。更有甚者提出,人力有限,防御時扔手榴彈尚可,但進攻時容易誤傷隊友,等到穩定下來再投擲,速度又跟不上隊伍。如果能把手榴彈綁在箭矢上發射,就能在遠處打擊敵人,先消滅一部分,再沖鋒就安全多了。
這個手榴彈綁在箭上的點子非常巧妙,出自吳鐵牛之口。別看他平時沉默寡言,他的建議總是最具創新性,實用性也最強。真是人不可貌相。
會議中,浩宇當即分配了戰利品,每人分得164兩白銀。他又將衛海盟分為三組,趙威、李泰、吳鐵牛各自帶領10人,擔任小隊長。
隊長統御各小隊的操練,每月領取銀錢三兩,隊員則得二兩。各隊每七日一較高下,勝者額外增加一兩銀子。胡啟元獨自組成一隊,專司衛海盟的情報事務。他的隊員由他親自挑選,僅需向浩宇匯報,他人無權干預其工作。
趙海則引領其余人,充任浩宇的親衛部隊。衛海盟全員需加強手榴彈投擲訓練,達不到二十步距離的皆視為競賽失利。浩宇擔任中隊長,主導整個衛海盟的行動。
三日光陰轉瞬即逝,王世人僅差人贖回了他的親兵,對其他人的生死漠不關心,這使得幸存的俘虜對王世人深感憤慨。
浩宇向他們承諾,只要勤勞工作,每日兩餐硬食保證充足,若有杰出表現或立下功勞,便有機會加入衛海盟,成為正式成員。有家眷者也可安排至趙家百戶所生活。
在這個時代,兩頓飽飯實屬難得,士兵一天也僅有一頓干糧,且無法果腹,更何況他們身為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