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明白為何踢你了嗎?
他們當天便啟程前往海盜的大本營——劉島。劉島坐落在威海衛(wèi)領(lǐng)地的一側(cè),需繞過山東半島頂端,距離此地八十里。早先,劉島上有個小漁村,后來因倭寇肆虐,村民們紛紛遷往內(nèi)陸。
倭寇平定后,有些漁民重返此地捕魚,官府也默許了。只需按時派人收稅,漁民交足了魚稅,想在哪里居住都無人干涉。
劉鎮(zhèn)海成為海盜后,在山東海域流竄,沒有固定住所。一次偶然經(jīng)過劉島,他發(fā)現(xiàn)此處地形優(yōu)越,水深足以停泊大型船只,是個天然的避風良港。只是離陸地太近,容易被官府察覺。
劉鎮(zhèn)海率人襲擊了漁村,將所有漁民聚集起來。他自稱海商,看中了劉島,打算在此建造山寨,并要求漁民配合,騰出港口,另尋他處重建村落。
劉鎮(zhèn)海在劉島建立水寨后,又賄賂了岸上的官府,取得了劉島里正的頭銜。自此,劉島的魚稅由劉鎮(zhèn)海主動送至官府,官府樂見其成,便不再派人上島收稅。
劉鎮(zhèn)海深知不可禍害家園的道理,平時約束海盜不得騷擾漁民,海盜與漁民在島上和平共處。久而久之,盡管漁民發(fā)現(xiàn)這些人并非海商,而是海盜,但他們也選擇不干預。
只要海盜不騷擾漁民的生活,他們便專心捕魚,安寧度日,只需將原本交給朝廷的漁稅交付給劉鎮(zhèn)海。浩瀚的宇宙乘著獨特的海鳥船駛向海面,立即下令全速前進,測試這艘融合東西方元素的船只的極限速度。隨著兩片三角帆高高揚起,浩瀚感受到船體仿佛注入了力量,疾馳而去,迅速將海蒼船拋在身后。
此時,普通帆船的航行速度通常僅為3至5節(jié)。這個速度相當于每小時約3.7至9.25公里。相當于普通人步行的速度,可以說是相當平緩。
歐洲的蓋倫船稍快些,不過也僅達到6至7節(jié)。而眼前的海鳥船增高了桅桿,換上了兩片三角帆,速度顯著提升,浩瀚甚至能聽見船頭破浪前行的聲音。
浩瀚估計了一下后面海蒼船的速度,判斷海鳥船大概能維持在9節(jié)的速度。這樣的速度在當時已屬快速船只,唯有飛剪船能超越。飛剪船需降低干舷,增大長寬比例,船頭呈剪刀狀,能切割水面高速航行,據(jù)說能達到15節(jié)的速度,幾乎與北洋水師的鐵甲艦相媲美。
浩瀚只聞其名未見其實。海鳥船疾馳一段時間后,他下令轉(zhuǎn)向,返回與海蒼船會合。這種單桅三角帆船在逆風航行時更具優(yōu)勢,不久便與全力追趕的海蒼船相遇,這讓浩瀚對海鳥船的速度頗為滿意。
浩瀚命令檢查海鳥船的狀態(tài)。不久,王三水前來匯報,說船頭有些輕微滲水,已在修復中,問題不大。帆布未受損傷,可以繼續(xù)使用。
浩瀚這才松了口氣,這次試航相當成功。今后只需以海鳥船為基礎(chǔ),優(yōu)化結(jié)構(gòu),使其更堅固,更適合遠航。
當時的歐洲帆船采用大龍骨、密集肋骨和厚重船板的設(shè)計,猶如堅硬的烏龜殼,適合長途航行。然而,這種設(shè)計的抗沉性不足。少量進水尚可依靠船體浮力支撐,但大量進水則無濟于事,只能沉沒。
相比之下,華夏的海船使用小龍骨,肋骨間距較寬。但智慧的華夏人將船艙劃分為多個隔間,類似后來的水密艙。這樣的船抗沉性良好,即使一兩個艙室進水,也不會影響航行。
然而,它的缺點也很明顯。船艙被分割成多個獨立空間,不利于貨物儲存。同時,下層難以設(shè)置炮甲板,因此華夏的小型船通常只有一層炮甲板。船體大部分重量由隔板分擔,余地不多,遇到強烈外力易整體解體,不利于長途航行。
浩宇計劃改造中國傳統(tǒng)帆船,增設(shè)輕帆以提升航行速度,用于貨運。此外,他打算建造蓋倫船作為戰(zhàn)艦。盡管他對蓋倫船的建造工藝一無所知,但他確信,那些遠渡重洋來到華夏的歐洲人,眼中只有黃金,只要舍得花錢,無事不可辦。萊州不是就住著一個這樣的人嗎?他日思夜想見浩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浩宇一直沒空見他,這次回去,應(yīng)該安排時間與他會面。
四十里的水上行程,未至半夜便已抵達。衛(wèi)海盟的船只在劉島視線之外悄然停泊休整。一夜平靜,天色微明之際,以海蒼船領(lǐng)頭,鳥船緊隨,駛?cè)肓藙u的港口區(qū)域。
這些海盜在這一帶囂張慣了,從未料到會有襲擊。直到船只靠岸,他們?nèi)晕床煊X到兩艘海船的到來。衛(wèi)海盟的士兵們白白緊張一場,原本以為會在碼頭上演一場血戰(zhàn)。他們下船后直奔海盜的據(jù)點,直到接近寨門時,才被一名迷迷糊糊的海盜發(fā)現(xiàn)。
然而,戰(zhàn)斗迅速結(jié)束。留守的海盜不足三十人,都在沉睡之中。衛(wèi)海盟的士兵將五個火藥桶塞入門縫,點燃后,木制的寨門應(yīng)聲而倒。
驚魂未定的海盜還沒來得及穿衣,就被手持長槍的士兵圍堵在屋內(nèi)。勸降無效后,一名士兵將火藥桶扔進一間房屋,其余海盜紛紛投降。
真是太殘忍了,一間房子瞬間化為廢墟。屋里的人無一逃脫,傻瓜才會頑抗。投降至少能多活些時日。剛才那間房里有六個人,被當場炸死還算幸運,若是沒死卻被活埋,那可就慘了。
天色大亮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俘虜了二十多名海盜,解救出十四名女子,繳獲白銀八千余兩,黃金五百兩,糧食五百擔,以及大量武器盔甲。
這劉振海是想做海盜,還是糧食商人,這么多糧食他怎么吃得完?這下全便宜了衛(wèi)海盟。令浩宇驚訝的是,俘虜中還有一個讀書人,竟然還是個秀才。這家伙是劉振海的幕僚,相當于私人秘書,負責管理海盜的財務(wù)和各種事務(wù),在海盜群體中有相當?shù)脑捳Z權(quán)。
他自稱是被海盜抓來的,無奈之下才加入了賊幫,如今英雄救他出苦海,他感激不盡,一定要回家為浩宇立長生牌位云云。
這家伙讓浩宇氣得直瞪眼,又是牌位,我讓你全家都變牌位。當場一陣猛踹,這家伙立刻改口。原來他是劉振海的同鄉(xiāng),苦讀多年科舉無果,又負債累累,走投無路,才投奔劉振海。起初他還反對劉振海與白云觀聯(lián)手攻打百戶所,擔心到時候好處全被白云觀獨占。
然而,劉鎮(zhèn)海堅信此行并無風險,只當是散心之旅,故未采納其建議。自昨晚劉鎮(zhèn)海未歸,此人便預感不妙,早已策劃今日逃離。只待天明,找個借口登陸,偷偷溜走。然而,天還未亮,浩宇已率眾殺到,此人也隨之成了階下囚。
此人確有智謀!僅憑劉鎮(zhèn)海一日未歸,便洞察其中隱憂,思維之敏捷令人贊嘆。不行,必須利用此人替我辦事,父親年事已高,事務(wù)繁多,已顯力不從心。讓他輔佐父親,或許能減輕父親的負擔。
浩宇未曾料到,自己的一番狠踹竟逼出了實話,看來對這家伙不能有絲毫憐憫,還得繼續(xù)施壓。
浩宇想到這里,臉上堆砌起冷笑。這令對方毛骨悚然,心想這位年輕領(lǐng)袖莫非有特殊癖好?自己都近五十了,若首領(lǐng)有所圖謀,是順從呢?還是順從呢?還是順從呢?
顯然,反抗的念頭并未在這人的腦海中閃過。浩宇審視良久,才開口道:“你是盜賊,我是文登縣巡檢使,職責是緝拿匪徒,擒拿海盜。落入我手中,你唯有喪命,人頭落地。我將用你的腦袋去領(lǐng)賞。”
浩宇話音剛落,那人立刻跪地求饒,哭喊著:“大爺饒命,家中尚有八十歲老母……”
“夠了,這些陳詞濫調(diào)我都聽膩了。就算你有八十歲老母,有兩歲稚子……”浩宇邊說邊狠狠踹他。
直至浩宇踹得有些疲憊,只見那人鼻青臉腫,趴在地上,雙手護頭,淚如雨下。浩宇又問:“你真有八十歲老母?”那人搖頭。“你真有兩歲孩子?”他又搖頭。
浩宇再問:“知不知道我為何踹你?”那人依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