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天命恰逢其時
七月三日,皇太極揮軍攻克上方要塞,正式拉開了他第二次挺進大明掠奪的序幕。他們深入大明腹地,如入無人之境,沿途明軍竟畏縮不前,不敢出城一戰(zhàn)。
眼見后金修士在宣府、大同橫行霸道,先后攻克得勝堡,占領靈邱,釀成一場場慘烈之戰(zhàn)。明軍大多龜縮城池之內,避而不戰(zhàn),此舉反而助長了后金修士的囂張氣焰。
他們竟高呼口號,誓要直取京師,活擒崇禎道君。一時間,大明北方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崇禎道君聞訊后金修士再次侵犯大明疆土,遂緊急頒發(fā)了勤王詔令。
浩宇則帶領衛(wèi)海盟三千士卒以及新招攬的四百余名修士騎士,攜帶著繳獲的戰(zhàn)馬,乘坐法舟直指遼南的蓋州。
此舉乃是他與楊御蕃先前協(xié)定的一部分,由楊御蕃指揮登萊戰(zhàn)兵固守金州,而浩宇則率領軍衛(wèi)所兵自蓋州登陸。
首先拿下蓋州,繼而攻略金州,最終目標指向鞍山及后金圣地西京遼陽。假使一切順利,楊御蕃只需堅持三至五日便可。
雖然后金修士全憑騎兵之力,但待他們得知金州失守,集結兵馬重返金州城下,至少也需要兩天的光景……
自玄歷七月五日起,登州城接收到了一道來自皇庭的緊急勤王令,并伴隨著楊御蕃的捷報文書以及其賊首的首級。與此同時,巡撫陳應元這幾日內心如焚,早已得知后金妖族再度侵犯大明疆土,在宣州肆虐橫行,威脅直指京畿重地。鑒于登萊之地與京師近在咫尺,只需乘坐靈舟借海道于天津衛(wèi)登陸,短短數(shù)日便可抵達京城。此刻,他麾下的登萊修士軍團已出征金州三日,按常理此時即便勝負未分,也該有使者帶回消息。
然而昨日整日等待,卻未見絲毫音訊,讓陳應元夜不能寐。妖族鐵騎壓境,若勤王詔令下達之際,楊御蕃領軍敗績的消息隨之傳來,那么他這位登萊鎮(zhèn)守使恐怕便走到了任期盡頭。輕則罷免職務歸鄉(xiāng),重則鋃鐺入獄亦未可知。
自崇禎二年那次妖族初犯大明邊陲以來,朝廷對待武職將士多抱以寬容,對于那些握有實權的武將更是盡力籠絡安撫。然而對待犯有過失的文臣,朝廷卻是雷霆手段,從不留情。想到這里,陳應元不禁懊悔不已,他懊悔自己當時為何會被浩宇那個看似荒謬的請求所打動。在遼東大片領土淪喪之后,我朝至今未能收復半寸失地,他又怎能輕易被一名初出茅廬的修士三言兩語所蒙蔽?
正當他沉浸在憂慮之中,屬下來報,傳旨欽差已在城外,即將進城宣讀圣旨,要求陳應元做好接旨的準備。聞此噩耗,陳應元腦中瞬間一片轟鳴,料想此次接旨時手無可用之兵,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他悲觀嘆息之際,忽聞帳外來報,廖真人滿臉喜色,手中緊握著一份戰(zhàn)報高呼:“金州大捷!金州大捷!我軍陣斬真妖千五百余人,繳獲戰(zhàn)馬、法寶無數(shù)!”陳應元聞聽此言,瞬時轉憂為喜,心中石頭終于落地。
他的這聲喝,令陷入絕望的陳應元瞬間挺直腰板,疾步上前幾步,緊緊握住廖真人之手,情緒激蕩地道:“真人所言何意?愿聞其詳。”
“尊者!我登萊仙軍于玄海灣一舉摧毀妖族‘韃子’戰(zhàn)艦三十余艘,緊接著又登陸與韃子在金州要塞下血戰(zhàn)。仙衛(wèi)將軍楊御蕃奮勇當前,率眾沖鋒陷陣。
此役我軍全滅韃子正藍旗一整編制的甲喇精銳,斬首甲喇大將烏爾骨。之后,楊御蕃再展神威,親涉險境攻城,雖身中三矢仍毫不退卻,一鼓作氣攻克金州要塞。
城內的韃子妖孽已被悉數(shù)誅殺,如今其首領首級與繳獲的正藍旗甲喇令旗已安然送達港口。弟子深知此事關乎尊者的焦慮,故先行一步向尊者稟告,這是楊御蕃親筆書寫的捷報。”
廖真人一口氣說完這段長篇敘述,氣息微促,顯見報告此重大消息并非易事,需有過人的內力修為方能勝任。
陳應元聽罷廖真人所述,立刻奪過捷報,如饑似渴地研讀起來。廖真人深知此事乃陳應元心頭大事,遂微笑立在一旁,靜待其閱畢。
陳應元反復審閱捷報兩次,確認無疑后,忍不住仰天長笑,“好個登萊仙軍!好個楊御蕃!這才是齊魯之地修士的傲骨風范!哈哈!哈哈!”
盡管廖真人對這份戰(zhàn)報中的英勇事跡心中有數(shù),他知道楊御蕃確有驚人神通,但對于捷報中提到的親自沖鋒陷陣、以身犯險之舉,他卻不以為然,認為多半是出自另一位高手——浩宇真人之手。既然浩宇真人已在捷報上簽字畫押,表明二人已有共識,他自不便多言,便任由巡撫大人暫且歡喜片刻。
陳應元笑罷,問道:“那韃子首級及甲喇大將的令旗如今所在何處?”畢竟口頭之辭難作憑證,還需實物以示天下。
捷報上還提及,楊御蕃已然設伏于金州要塞,吸引大批韃子妖族前來攻打;而浩宇真人則率領艦隊遠赴遼南海域,尋機再度登陸,深入韃子腹地,意圖進一步擴大戰(zhàn)果。
此時,外間有人通報,運送韃子首級與令旗的大車已然抵達府邸大門。與此同時,傳達圣諭的天庭使者亦已進入登州城,片刻即至。
陳應元立刻命人布置香案,恭迎圣旨降臨。此刻,他的面容再無絲毫憂慮之色,有了如此赫赫功績,又有何懼哉!
高進自六歲便入宮成為一個小太監(jiān),他始終小心翼翼地侍奉宮中的權貴。二十載光陰過去,他終于迎來了外出傳旨的機會。
雖然此次傳達的并非晉升官職的圣旨,但終究是一道來自天庭的命令。良好的開端便是成功的一半,他深信終有一日定能攀上高位,如同曾經那位威震朝野的九千歲魏忠賢一般,翻云覆雨,掌控乾坤……
當他降臨至登州城外,卻見巡撫陳應元并未出城迎候,此情此景令他心頭涌現(xiàn)無盡不悅。縱然他身為一名丹田破損的修煉者,但畢竟他所代表的是那位居于九重天闕的仙帝。
陳應元對他的輕視,便是對仙帝崇禎的侮辱。他暗自決定,若陳應元見面時不呈上海量靈石以示敬意,待他返回天京城,必定會在仙帝面前狠狠揭露這位巡撫的劣行,誓要使其失掉官位,貶黜凡塵。
直至抵達府邸大門,眼前停放的幾輛大型獸拉馬車引起了他的注意,車內散發(fā)出陣陣惡臭,幾乎令他瞬間嘔吐不止。
他匆忙以衣袖掩住口鼻,強忍住那份翻江倒海般的不適。然而,當他目睹陳應元竟駐足于其中一輛散發(fā)著腐臭的大車旁檢查,而對于前來傳達仙帝旨意的他——這名天庭宦官,卻毫不理會之時,他徹底憤怒了。
陳應元此舉未免太過囂張跋扈!怎敢將傳達仙帝旨意的天使晾在一旁?一時間,他確實動念欲攜帶圣旨在眾人面前拂袖離去,直奔天京稟報此事。
但他旋即收斂心緒,自己并非只為泄憤而來。此次駕臨登萊,乃是奉仙帝之命調遣登萊境內的守衛(wèi)天兵前往天京勤王,并將以監(jiān)軍身份隨軍進京,此乃關乎天地秩序的大事,斷不容有半分耽誤。在此之前,他還需掌控登萊戰(zhàn)兵的兵權,故而此刻還需隱忍。
他邁步走向陳應元背后,以尖銳的聲音質問:“陳大人,您是想讓卑職在此地宣讀仙帝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