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接風洗塵
“浩宇真人安然歸來!”此訊如春風般迅速席卷整個寧遠城,得知此事的老幼軍民紛紛放下手中事務涌至街頭一睹真容。待浩宇真人一行自城門口款步而出,街頭早已熙熙攘攘,人群攢動,皆翹首以盼,以致浩宇一行想要向前行進都顯得頗為不易。見此情景,浩宇真人內心激動不已,一邊艱難推進,一邊含笑朝四周圍觀的百姓們抱拳示意。心中暗自思量:百姓將士為何對我如此熱情高漲,我并非戰功赫赫凱旋而歸,此次在蒙古與金國之事雖有所成就,然而此處之人理應對此毫不知情,這究竟是何等原因所致呢?
這一切的奇跡,實則源自于浩宇身旁的修煉同道袁崇煥,在浩宇消失之后,是他以大智慧與修為,將堅守邊關對抗妖魔金軍的所有功績都歸于浩宇名下。于是乎,不論是軍隊或是百姓,皆知是浩宇抵擋住了金軍的侵襲,他如今已成為寧遠乃至整個遼東地區的軍民景仰的修真英雄。袁崇煥之所以能展現出這般高尚的境界,將所有的榮耀歸于浩宇,并非僅僅是出于人們對逝者的尊崇,更是因為他欲借此機遇令朝廷徹底否定高第與此戰勝利的關聯,并將其驅逐,進而迎回孫承宗執掌遼東。如今袁崇煥的布局已然達成,高第已被召回京都,孫承宗也重回遼東,然而他們以為已隕落的浩宇竟然再現人間,這也使浩宇成為了這場波瀾中的最大得益者。盡管如此,袁崇煥并未因此心生隔閡,經過寧遠城共抗外敵的經歷后,他與浩宇之間的關系愈發緊密,自然樂意看到浩宇受此尊榮。
費盡周折,浩宇等人終于從人群中擠回到指揮所內,隨后浩宇便立即前往凈身更衣,此刻他身上仍穿著草原部族的服飾,許久未曾清潔的身體急需一次洗禮。一番熱水沐浴,剃去了滿臉亂糟糟的胡須后,浩宇再次還原成了以往書卷氣十足的模樣,但膚色卻因歷經草原嚴寒風雪的磨礪,泛出了沉穩的青銅色澤,再也看不見先前那份書生氣,取而代之的是更為結實有力的身軀,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兼具文治武功的儒將,而非單純的書生。
穿上原本留在城中的衣袍,當浩宇再次步入眾人視線,即便是袁崇煥也為之一亮。他的面容并無太大變化,然而在數次生死邊緣的歷練之后,浩宇的氣質與精神層面產生了質的飛躍,更多了幾分深沉內斂的威嚴與殺伐決斷的氣息,更加貼近一名統御千軍萬馬的修真將領形象。
“逸之兄,來,我敬你一杯!”一俟浩宇落座,袁崇煥即刻舉杯向他致意道:“此次你能安然返回,實在是我寧遠,我遼東的一大喜事。你為我遼東立下了赫赫戰功,我只能感嘆,蒼天有眼啊!”說著這些話語,袁崇煥已有幾分觸動之情,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淚花,為掩飾自己情緒波動,他舉杯一飲而盡。
浩宇心中同樣感慨萬分,連忙端起酒杯還禮,接著也豪爽地一口飲盡。見浩宇開懷暢飲,而袁崇煥已先敬過酒,在一旁等候的將領們紛紛按捺不住,紛紛舉杯上前敬酒。浩宇不愿拂逆眾人之意,只要有將領前來敬酒,他皆欣然接受,不多時便連飲十余杯佳釀,頓時感到醉意上涌,腳步都有些虛浮。
目睹浩宇顯現出了些許難以承受的靈力震蕩之態,袁傲寒適時出言阻止了那些還想繼續上前以靈酒獻禮的修士將領們:“罷了,浩道友自離別以來,歷經長途跋涉,歸途艱辛,至今未曾得到充分的休憩。爾等莫非欲趁此刻將其醉倒不成?修行之路漫長,我們有的是時機去敬重浩道友。”聞其言,各將領這才罷手,但他們難得有此暢飲之際,自然不愿錯過,既然無法敬浩宇,他們便轉而彼此互敬靈酒,盡情暢飲。
袁傲寒洞悉眾人之意,既已解禁靈釀,不妨讓他們盡興一番。如今正值春季,再者,自從數月前的大敗之后,金煞宗短期內應當不會再犯境滋事,因此他也并未阻止。袁傲寒笑語中與浩宇談論著遼東近幾個月來的種種修煉秘聞,手中持杯飲酒,品味菜肴,感念這段時間唯有今日最為舒心。
浩宇則一身輕松地坐于席間,傾聽袁傲寒的講述,目睹眾修士將領們的喜悅之情,此刻他才深切體會到自己與這些同僚之間深厚的情感羈絆。環視滿堂的寧遠周邊駐軍修士將領,浩宇忽有所感,問道:“元辰兄,王沖霄將軍是否正在城頭巡查?為何不曾見到他身影,我還有意要感謝他當日舍身相救之德。”
提及王沖霄,袁傲寒面色不由得黯淡下來,片刻后才緩緩說道:“今日本不宜提及此事,既然逸之道友問起,我也只得如實相告。王沖霄將軍與甄照破將軍二位以及隨你們一同追襲金煞宗的修士將士們,除了一百余位成功突圍之外,其余的…皆在那次激戰之中不幸隕落!”
“竟有此事?”浩宇聞言,臉色驟然劇變,手中的靈酒杯滑落在桌面上也渾然不覺,只是癡癡地凝望著袁傲寒。半晌之后,他臉上現出哀痛神色,感慨道:“他們是為了護送我安然離去,才毅然決然地直面金煞宗的核心力量,分散其注意力!哪知我如今得以平安返回此地,他們卻……我對不起那些英勇犧牲的修士將士們啊!”
“逸之道友,逝者已矣,你不必過于傷悲。我們現今所能做的,便是堅韌地生存下去,守護遼東這片修煉圣地,繼承他們未竟之志。待金煞宗再次侵犯之時,我們斬殺敵人無數,足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袁傲寒連忙安慰道。
浩宇深知袁傲寒的話語誠然有理,且考慮到此刻正是一場修士同樂的聚會,于是強抑心中的悲痛,重新露出笑容,連連舉杯向四周的將士們示意,借助靈酒來暫時麻痹內心的痛苦。袁傲寒深知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化解浩宇心中之痛,故而默許了他的行為,期盼著孫鎮元大帥前來相見時,能讓浩宇忘卻這份憂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