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崔呈秀出手
在雷霆震怒之中,在大廳內徘徊良久,崔呈秀終向臉色慘白如紙的崔默風沉聲道:“你放心,縱然那位知府已對你父親等人定下了罪名,但我身為仙道官員,自有一番神通能將他們救出囹圄。此刻我就去尋高人相助!”話畢,他便一甩衣袖,決然而去。
踏上飛云遁轎,朝魏忠賢的仙府疾馳而去,直至穩住心神,崔呈秀才察覺到此事背后的異常:“區區一名知府楊賓,怎敢公然與我這天罡宗弟子對抗?他就不懼我以此為由,對他施以懲罰嗎?我記得管家曾言,我送去的傳音符篆送達后,他確實釋放了我的兩位族侄,那么為何后來他又突然翻臉呢?這其中必定隱藏著某種緣由,或者,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崔呈秀并非魯莽之人,身為閹黨中的謀士,剛才的一時沖動不過是因顏面受損所致。如今心境平復,自然不再輕舉妄動。他忽地一腳蹬向轎廂邊緣:“回府,我不去九千歲府上了。”轎夫眼看即將抵達目的地,卻聽聞此令,只得無奈應聲掉頭返回。此時崔呈秀又陷入深深的思索:“果真有人從中作祟,此人又是何方神圣?他是為了崔家出手,還是得知我插手此事,有意羞辱于我?如果是針對崔家,尚好應對;倘若針對于我,此人必非凡品,能在寧國府這樣的小地方擁有這般膽識與修為者,又能是誰呢?”
一路回府,崔呈秀始終冥思苦想。待轎子重新落地府邸,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定然是那回到南直隸的浩宇修士,他必然察覺到了此事,并因舊怨欲借此機會讓我難堪。他太過低估我了,我必要讓他知曉我的厲害,日后不敢再與我作對!”下車之際,崔呈秀已堅定決心:無論此事是否針對自己,為了維護顏面尊嚴,無論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叔父,您已經找到愿意相助的修真同道了嗎?”崔默風見崔呈秀的飛云遁轎如此迅速歸來,誤以為自家這位堂叔父神通廣大,僅僅片刻之間便將事情安排妥帖。哪知崔呈秀步入大廳后,卻搖頭道:“我回府是因想起了一些事,需做些預備。另外,這次你們入京時可攜帶了修煉資源與珍貴財物?”
"靈石珍寶?我踏入此地時,確曾攜帶數千枚中品靈石,不知尊叔以為是否足夠?若尚不足,晚輩自當遣家族守護獸返回宗族領地內取得更多。”崔默風說著便自儲物袋中取出一疊靈石憑證。崔呈秀坦然接過,點算一番后方道:“只怕這四千枚中品靈石還不夠,你欲救你雙親及兄長脫離修煉者的清修禁錮,至少需花費二萬枚中品靈石,如此才能確保萬全之策。”他心中已有計謀,那便是效仿不久前發生在晉陽秘境的一樁秘聞。彼時,晉陽之地有一位修士因誤殺同門,雖被當地郡守判定有罪,然而那涉事修士乃是當地一大宗族豪強,通過疏通與太一門魏忠賢的關系,以一萬枚中品靈石換取了自身清白,并反手將那判決其有罪的郡守打入囚牢。既有前例可循,此事若可用靈石解決,崔呈秀自然不愿另尋他途。然而即便家財豐厚,他卻不肯輕易為人墊資,即便對象是自家血脈至親。故此,崔呈秀向崔默風開口索要靈石。但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此刻崔呈秀并不想動用自己的儲備,除非有人如浩宇這般從中作祟,否則留下這批靈石總是更好的。
“既然如此……那侄兒即刻傳令家族管事返回宣州宗族之地取回所需靈石,只要能救我父兄脫離修煉困境,耗費些許靈石又有何妨?”崔默風略微一愣后立即允諾。
“如此一來一往耗費時日過長,對方若有意刁難,或許會趁機先行出手。這樣吧,你先寫下一份靈石欠契,待我暫借些靈石以解燃眉之急。”崔呈秀思慮片刻后建議。對此,身為求助者身份的崔默風自然沒有異議,旋即立下字據。
有了這份保障后,崔呈秀再無憂慮,即刻調動門下諸多弟子修士上書朝廷,控訴宣州仙府知府楊賓無視天道法則,斷案不清。當今朝中文武官員大多為仙宮閹黨之人,而崔呈秀又是其中位高權重的一員,因此他一聲令下,眾多譴責奏折如同飄落的雪花般涌入內閣。
內閣輔政大臣顧秉謙等人不明究竟,見到這些奏折后即刻傳令錦衣衛前往宣州府徹查真相。此時,崔呈秀再度拜訪田爾耕。田爾耕見這個讓自己在同僚面前顏面掃地的人物又前來尋求相助,臉色自然陰沉,冷哼一聲詢問來意。
崔呈秀微笑著取出一張兩千枚中品靈石的憑證:“田兄,你我兄弟之間無需繞彎子。此次朝廷讓貴派錦衣衛調查的這位楊知府正是與我作對之人。我希望你能助我除去此人。這兩千枚中品靈石權且作為兄弟們的酬勞,若此事成功,我必有厚禮相贈。”
雖然田爾耕對崔呈秀已生厭倦之感,然而面對白花花的靈銀,又有誰能輕易舍棄呢?他接過那兩張泛著靈氣波動的銀票,緩緩言道:“收拾一位區區凡塵知府,并非難事。既然是崔大人您親自開口相求,在下自不便推辭。定會讓麾下的弟子們盡心盡力,保證此事能讓大人您稱心如意。”
崔呈秀心中暗忖:既是易如反掌之事,為何田爾耕還毫不猶豫地收取了我這兩千兩靈銀?然此刻有所求于他,崔呈秀自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故而微笑著回應:“那就拜托田大人了。”
時值五月初旬,陽氣漸盛,氣溫攀升。浩宇不禁納悶,崔呈秀的后招怎還未顯現?若再拖延下去,恐怕自己只能提前返回京城了。正在焦慮之際,忽聞楊賓火急火燎地跑來稟告:“浩大人,大事不妙!據最新情報,京城有位仙宮御史針對下官設局,朝廷竟已派遣錦衣衛前來宣州拘捕于我,此刻他們已然在路上了。”
浩宇聞訊,頓時神情振奮:“什么御史陷害你?顯然是崔呈秀背后的陰謀詭計,他終于按捺不住動手了。查清來的錦衣衛是何許人了嗎?”
“關于來者的具體身份,屬下并未探聽到確切消息,只聽說是由北鎮撫司領命而來,但在抵達金陵后,卻又變更為由南鎮撫司接手此案。不過無論是哪方的錦衣衛,我們都無法輕易抗衡啊,這該如何應對才是?”楊賓瞧浩宇神色淡然,不由得焦急萬分。
浩宇看出他的恐懼,連忙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道:“楊大人請放心,既然本官答應出手相助,必然全力以赴,無人能夠傷及你分毫,即便是那些錦衣衛也不例外!”
聽浩宇這般斬釘截鐵地說出這番話,楊賓這才稍感安心,但仍不免憂心忡忡地提議:“如此這般,還請大人移駕知府衙門暫作歇息,想必這些錦衣衛很快就會到來。”
浩宇深知楊賓的擔憂,并且擔心一旦錦衣衛突至,他很可能無法從容應對,便應允了他的建議:“也好,本官這就隨你前往府衙,倒要看他們有何憑據敢對我等妄加處置!”
又過去了兩個時辰,眼看夜幕漸漸降臨,一隊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部隊疾馳至知府衙門前。沿途之人見狀皆避之不及,皆因眾人皆知這群人的身份,明白其背后的恐怖勢力。府衙前的衙役早已收到風聲,紛紛離去,因此這批錦衣衛得以暢通無阻地闖入大堂,為首之人高聲喝道:“奉仙宮圣旨,特來宣州府拿問知府楊賓,楊知府速速出面相見!”
楊賓望見眼前這些氣勢洶洶的錦衣衛,整個人不由得一陣顫抖,但他強忍住內心的懼意,毅然走出府衙相見,一邊拱手行禮一邊說道:“下官正是知府楊賓,請問諸位仙差蒞臨寒舍有何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