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搶奪先機(2)
這時,昨日與浩宇有過交鋒的那位披甲衛士已辨認出浩宇的容貌,連忙湊到刑七耳邊低語:“七爺,就是他昨日阻撓我們,還煽動他人動手,差點傷了咱兄弟?!毙唐呶⑽Ⅻc頭,心中卻暗自警惕,此人絕不簡單,面對眾多甲衛還能如此鎮定,絕非常人。
“七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也忘記了?!焙朴罘路鹞床煊X那衛士的耳語,更無視其他甲衛眼中的憤怒,淡然說道,如同與老友閑談:“七爺還記得兩年前的歙縣嗎?當日我可是陪您一同返回金陵的?!睂τ谝娮R過十萬大軍攻防戰的浩宇而言,這些甲衛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你……你是浩宇?”刑七經他提醒,才猛然記起浩宇的身份,隨即想起對方如今的地位遠超自己,連忙改口:“浩大人!”浩宇輕笑一聲,毫無畏懼地步入廳內:“看來七爺還記得本官,怎地今日帶了這么多人來見我?”
此刻刑七已明白昨日甲衛為何敗興而歸,也清楚為何此處聚集了眾多兵士。僅憑他們身上的殺氣,他便斷定他們是來自戰場的百戰老兵,他們遠遠不是對手。身為消息靈通的錦衣衛,刑七知曉浩宇在遼東立下的功勛,此刻他意識到情況并不尋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刑七開口道:“我們也是奉上諭來緝拿叛臣楊賓,沒想到浩大人您也在,多有冒犯。不過此事涉及機密,浩大人您也了解錦衣衛的行事風格,還望您體諒,別讓我們為難!”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浩宇毫不退讓,直視刑七。
刑七的臉色愈發陰郁,他深知浩宇在閹黨中的地位,自己這樣的小角色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昨天受盡氣的甲衛按捺不住,見今日人多勢眾,正欲出一口惡氣,他厲聲喝道:“我們百戶大人好言相勸,你卻不識抬舉,真當我們錦衣衛是任人欺凌的嗎?我們可是奉天子之命行事,即便是當朝閣臣,也無權干預。再敢阻擋,小心我們把你當作同謀一并拿下!”他的話語一半是對浩宇的威脅,另一半則是提醒刑七,該采取行動了...
刑七內心掙扎,一方面不愿在同伴們面前失威,另一方面也不想冒犯赫爾烏斯,此時聽聞這番話,他果斷回應:“赫爾大人,我們影衛執行任務無需任何人首肯,就算您深受萬歲陛下青睞亦無例外。我看您最好收手,如此雙方都免去困擾,您也不會擔咎?!?br/>
赫爾烏斯凝視刑七片刻,最后決定給予他顏面,畢竟今日地位也有他一份功勞。于是微笑著伸出手,從懷中掏出一枚刻有神秘符文的腰牌扔給刑七:“讓你的人撤出,如有質疑,就說此事由我赫爾烏斯干預?!?br/>
刑七心中暗怒,不明白對方為何無視他的退讓,難道真以為得到瓦爾基里皇后的寵信就能無視一切?然而,當他細看腰牌,面色驟變,驚訝替代了憤怒,隨即莊重地說道:“原來大人您是內部成員,卑職明白了,這就帶人離開?!闭f完,他將腰牌歸還赫爾烏斯,揮手示意眾人退出廳堂。他一看腰牌,便知赫爾烏斯是位階高于他的影衛千騎長,雖無直接隸屬,但身份懸殊,自然不敢再挑釁。
影衛們雖不明所以,但也看出這位青年非他們能招惹,既然百騎長大人發令,只能無奈離去。許多人暗中松了口氣,門外士兵的壓力實在不小,若真沖突,他們清楚自己并無勝算。
赫爾烏斯將腰牌收好,對留下的刑七說:“七爺不必為難,我并非針對南司巡撫,回去如實稟報,相信無人會怪你。”這是他對舊日情誼的極限暗示。
刑七此刻畢恭畢敬,立即回答:“我明白了,這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赫爾大人稱我為七爺,我受不起,以后您直接呼我刑七!”
赫爾烏斯贊許地輕拍他的肩頭:“將實情告訴那些命令你行動的人,如若他們不滿,大可讓他們親自來找我?!北M管這話不是對刑七說的,但他仍感受到其中的威懾,心中不禁一凜,昔日的小城主如今握有大權,已判若兩人。他連忙應聲,行禮后退出廳堂。
當那些華麗披甲的衛士們消失在視線盡頭,堂外的守衛士兵們也悄然撤離,楊賓才從陰影中緩步走出,他的臉色依舊蒼白,被剛剛那些來自神秘勢力“天機衛”的訪客嚇得不輕。“浩大人,多虧您的庇護,否則微臣恐將……”他咽下一口唾沫,艱澀地說。
浩宇淡然一笑,寬慰道:“我早已說過,只要遵照我的指示,無人能對你構成威脅,現在你應當安心了吧?”目睹浩宇三言兩語就令那些天機衛退去,楊賓哪里還會有疑慮,連忙點頭:“當然,當然。大人還有何吩咐嗎?”
浩宇搖頭:“你只需公正審理此案,盡職為民,那些天機衛恐怕不敢再找你麻煩,你的地位可保無虞。”自那天信王府和浩家門前的風波,眾多被懲處甚至割去雙耳的人事后,北京的天機衛上下皆對浩宇畏懼三分,唯恐避之不及。于是,北鎮撫司的天機衛得知浩宇介入,明智地選擇了立即返回京都復命,理由充足。
浩宇在宣州逗留兩日,確認無人再敢刁難楊賓后,他啟程返回歙縣。假期所剩無幾,他計算著時間,決定帶上柳慧母女和田鏡一同回京。他的計劃并非僅此,他要在崔家之事尚未落幕之際,再次打擊崔呈秀,讓他永不敢與自己為敵,以此剪除魏忠賢的羽翼。
就在浩宇動身,而傳遞消息的天機衛還未抵達京城之時,浩宇預先安排的軍馬快騎已將一封信送到魏忠賢手中。正如田鏡所料,得知浩宇成功揭露涇縣縣令蔡昭旭的欺瞞,且收回所有贓銀,魏忠賢心中大喜。對于浩宇提及的宣州事件,他自然不再掛心。畢竟浩宇現在是魏公公信賴的人,他插手宣州的案子并無不妥,若能發現貪腐,豈非又為魏公公增光添彩?因此,盡管他也聽說了宣州知府遭彈劾之事,但并未放在心上,依舊過著他奢華的生活,全然未覺即將到來的風暴。
幾日后,崔呈秀從神秘的羽林衛口中揭示了奇異事件的全貌,這令他無法平靜。他立即帶上早已備好的秘銀券,匆忙前往會面神秘的賢者魏忠賢。魏忠賢因過往之事對崔呈秀略有芥蒂,但他仍是智囊,不便拒之門外,于是邀請他在側廳相見。
此刻,炎炎夏日的余溫彌漫,廳內擺放著數盆寒冰,魏忠賢半倚在雕花椅上,一邊享受侍女喂食的冰鎮瓜果,一邊問道:“呈秀,你如此急切地找我,有何緊要之事?”
“九千歲,我剛從一位向您求助的富豪那兒獲得兩萬兩秘銀,特此獻上?!贝蕹市阏f著,恭敬地雙手舉起銀票。
魏忠賢瞥見兩萬兩秘銀,臉上終于掠過一絲笑意:“哦?何事竟值此巨款?說來聽聽,若能辦到,自當為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