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故友反目
盡管田鏡在聽完浩宇的敘述后曾建議他暫不與徐滄相見,以免害他陷入險境,也讓自己陷入困境,但浩宇并未采納。這并非浩宇自負到不懼疑云,而是他認為強化大明軍力以在對抗北方獸族的戰爭中取得優勢更為重要。事實上,這受到他對歷史趨勢的了解影響,浩宇認為對大明王朝最大的威脅始終源自東北的蠻族。為此,得知徐滄身份不久后,浩宇便親自來到他的府邸拜訪。
聽說有舊友來訪,盡管徐滄猜不出是誰,仍匆忙出門迎接。然而,當他看見來者竟是浩宇,臉上的笑意瞬間消退:“原來是浩大人,不知大人屈尊來見我這位翰林,有何貴干?”
見徐滄未以字相稱,亦未邀請自己入內交談,浩宇卻沒有絲毫不悅,只是笑道:“茂林兄,這不是待客之道啊。我今日是來見故友的,總不能在府門外論交情吧?”盡管徐滄內心對浩宇投靠邪派的行為深感不屑,但他也不愿失讀書人的禮數,輕哼一聲后說:“那請浩大人進寒舍一敘。”說著,他未等浩宇回應,便先行踏入府邸...
浩宇瞥見他的姿態與舉止,不禁莞爾搖頭,隨后漫不經心地尾隨其后,步入庭院,一邊行進,一邊審視這座奇幻世界的府邸。看來,即便徐滄在宮廷政壇未曾嶄露頭角,但正如他先前所說,他在財富上并不匱乏。這座府邸雖不及浩宇那座由魏忠賢贈予的魔法寓所,卻也別有一番韻味,花木叢生,幾重庭院錯落有序,顯露出此地主人的尊貴身份。
他們穿過蜿蜒的小徑,直到一座樸素的書房門前,徐滄才收斂起表情,嚴肅地說:“你要說的事情,就在這屋里講吧。”說著,他邁步進入,浩宇連忙跟進,不拘小節地坐到客座上。徐滄坐下即刻開口:“有話就快說,別讓我在同僚間淪為笑柄。”
浩宇卻悠閑一笑:“怎么,茂林兄,你連基本的待客禮儀都不懂了嗎?讓我教你,客人進門,你至少該端上靈茶與甜點以示款待,再問事情。你怎么如此急躁?”徐滄被他一番話說得沒了脾氣,只好吩咐仆人上茶,然后說:“現在你可以說了,我稍后還有朋友來商議要事,你有何事,直說無妨。”
浩宇并未急于啟齒,而是悠然接過茶碗,輕輕吹去熱氣,用碗蓋拂去茶面上的浮沫,這才慢慢品嘗,品味后點頭贊道:“好茶,應是春雨未降前采摘的吧?看來茂林兄的生活頗為愜意啊。”
望著浩宇從容的樣子,徐滄心中怒火翻涌,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接著說道:“我已讓你進來,茶也給你備好了,有話就快說,別再裝模作樣了!”身為翰林學士的他,顯然對此已有些忍無可忍。
浩宇見戲謔這位坦率的同窗已足夠,便將茶碗放回桌案,問道:“這就奇怪了,我記得兩年前你在歙縣拜訪我時,我待你甚是熱情,為何今日我登門拜訪,你卻如此冷淡?難道多年的朋友,我要求你以禮相待都不行嗎?”
“這可不一樣,當年……”徐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哼了一聲,接著說,“當年你怎么就不聽我勸呢?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心機之中。浩逸之啊浩逸之,沒想到你的心思如此陰險,早在那時你就預見到今日的局面,所以借汪家之事投靠了魏閹邪派。可笑我當年竟然被你的話語所打動,還以為你只是關心一方民生,你真是工于心計,手段高明啊!”
浩宇聽見這推理,內心不由得一陣震撼。他未曾料到這位兄弟竟將過往之事與現況巧妙地串聯起來。如今回顧,對方所言似乎確有其理。浩宇苦笑著回應:“茂林兄,你的見解過于激進了吧。當日我哪有預知今日政局的能力,又怎會預料到會與魏侍衛結盟呢?”
徐滄滿腔怒火,未留意浩宇對魏忠賢的稱謂,只自顧自地說:“此刻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了。可笑當年我還曾在恩師面前極力推崇你,如果早知你今日會成為國家之患,我絕不會如此。”
浩宇聽到“國家之患”四字,眉頭緊鎖:“你說我危害國家?請問,我有何過錯?有何罪行讓你這般指責我?”
浩宇久經沙場,多次死里逃生,周身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此刻怒火中燒,無形中給徐滄帶來了壓力,讓他頗感不適。他一時竟無法列舉出浩宇的惡行,猶豫片刻才說:“還想狡辯?單憑你如今的朝廷地位和官銜,你能否認與閹黨毫無牽連嗎?”
浩宇冷笑一聲:“你怎么斷定我的官位是靠巴結閹黨得來的?別忘了,過去一年我一直在遼東戍邊,立下赫赫戰功,朝廷才破格提拔我,擔任指揮僉事。你說在朝為官就是與閹黨同流合污,那茂林兄你自己又如何解釋呢?你如今不也是翰林院的編修嗎?難道你也與閹黨有所勾結?”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徐滄怒斥,卻找不出反駁浩宇升遷理由的理由,只能怒視著他。許久后,他才平息怒氣,恢復嚴肅:“浩逸之,你今日來此并非為了與我爭論吧。有話直說,再不說我就不留你了。”說著,他伸手去拿身邊的茶碗,準備以茶代酒送客。
經他提醒,浩宇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心中暗自發笑,自己為何與他爭執,誤解自己的人還少嗎,今日為何如此失態?想到這里,浩宇重展笑容:“沒錯,我來找你是為了一個重大事件。”
“他難道想拉我一同為閹黨效力?那是不可能的!”徐滄暗自決定,口中則說:“我們之間還有什么重要的事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