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預見敵人之動
盡管霍伊因魏忠賢的寵信握有重權,但這事他不宜親自出面,于是委托陳偉去幽冥司探查徐滄的罪行究竟嚴重到何種地步。看著霍伊在魏忠賢心中的地位日益升高,陳偉更加堅定了與他并肩作戰的決心,對于他的請求,自然一口應允。霍伊請陳偉幫忙的理由,是出于與徐滄的舊誼,想援助這位昔日同僚,又擔心徐滄涉及的罪行過于嚴重,自己也會受牽連,所以讓與徐滄無關聯的陳偉去打聽消息。
陳偉雖在閹黨中名聲不顯,位階不高,但他歷經多年朝廷政務,效率驚人,不到半天就帶回了情報:“徐滄被捕的原因,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原來他在一篇著作中隱晦地批評了朝廷政策,當時無人察覺,后來卻被有心人發現并上報。于是,有人據此給他扣上了‘褻瀆王政’的罪名。”
霍伊一聽,頓時愣住。這確實是個主觀判斷的罪名,一個文人發表一篇關于國家事務的評論,能有什么過錯?何況徐滄身為翰林學士,未來注定踏入政壇,關心朝局本無可厚非,這個時代又不是束縛思想的禁錮之世。
陳偉見霍伊驚訝的樣子,不禁笑道:“屬下也覺得此事荒謬至極,憑這樣的罪名定人罪,未免草率。但如果深究,徐翰林或許會受些苦楚。不過,如果霍大人您肯為他說情,局面就會大不相同。如今九千歲如此器重您,您只需為他求情一二,徐翰林不僅能免于囹圄之苦,或許還能重新步入仕途。”
“感謝陳大人的教誨,此事我已經心中有數。”浩宇向陳偉深施一禮后,便返回府邸,尋找田鏡共商對策。他總覺得此事非比尋常,無權無勢的一位翰林,沒人有必要設局對付,但如果針對的是他自己,卻又顯得力度不夠。然而,解惑親耳聽見崔呈秀密謀陷害,若非此事,還能有何解釋?
田鏡聽完浩宇的描述和憂慮,也點頭表示贊同:“大人你的擔憂不無道理,即使沒有解公子的消息,老朽也覺得這是一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布置。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將你牽扯進徐滄的紛爭中,而對付你的工具,便是他東林黨的身份。一旦魏忠賢得知他是趙(南星)的得意門生,大人你又全力營救,恐怕會對大人你起疑。所以我們的最佳選擇,就是對這件事保持冷漠。”
浩宇理解這是明哲保身之道,但他無法坐視徐滄因自己而蒙冤,畢竟他剛踏入政壇,那些政客可以舍棄的事,他做不出。于是他說:“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崔呈秀等人一旦發現無法得逞,或許會直接揭露徐滄的東林黨身份,到時候他將無處可逃,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因我而喪命。”
田鏡沉思半晌,依舊搖頭:“此事棘手,但要救徐翰林一命,我有一計。那就是先向魏忠賢坦白他的東林黨身份,仗義之舉或許能保住他一命。只是這樣一來,他在朝廷將無法立足,功名也將不保,他可能因此怨恨大人你。”
浩宇沉默片刻,堅定地說:“盡管這樣的做法會毀掉茂林兄的仕途,卻能保住他與徐家的性命,即便被他責怪,我也必須嘗試。”
得知徐滄果真按照自己的計劃被捕,崔呈秀更為焦慮,不斷派人去打聽魏忠賢府上的消息,看浩宇是否前來求情。然而兩天過去,浩宇毫無動靜,讓崔呈秀無所適從:“難道浩宇看穿了我的計謀,還是他根本不在乎徐滄的生死?如果是這樣,我只能先除掉徐滄以泄憤。”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第三天家人來報,浩宇已踏入魏忠賢的府邸。聞言,崔呈秀立即行動起來,一邊命令手下陪同自己前往魏府,一邊派人通知魏廣微。他明白自己在魏忠賢心中的分量還不夠重,需要另一位有影響力的人物支持,才能徹底扳倒浩宇......
當崔呈秀的靈鷲翱翔至幽影魏府前,魏廣微早已降臨,他的迅速抵達源于對異界動蕩的密切關注。既然決定對付浩宇這位神秘勢力,他自當全力以赴。魏府內外,他皆布下耳目,一旦得知浩宇踏入府邸,他即刻疾飛而來。
魏廣微的加入,令魏忠賢府中之人不敢輕舉妄動,任由二人隨仆役來到魏忠賢接見貴賓的秘境。尚未踏入,已聽見浩宇的聲音回蕩:“…九千歲,歷經異次元之戰,卑職已贏得京畿衛士們深深的信賴,也許不久,卑職將實現九千歲您的千年夙愿。”
魏忠賢聞言,笑聲如夜風拂過:“很好,浩宇,吾果然未看錯你。無論在遼東邊陲,還是京城中樞,你都能替我效力。你值得更好的回報。只要繼續如此,孫承宗那個老巫師的位子,終將屬于你。”
“多謝九千歲的嘉獎,卑職定不負所望。”浩宇的欣喜之音傳出門外,讓崔呈秀與魏廣微愈發憤慨,尤其是崔呈秀,恨不得將浩宇立刻囚禁。
“呵呵呵呵……”魏忠賢笑罷,開口道:“你為我如此盡心,我也不能虧待你。說吧,有何事需要我為你決斷?”
“此事……九千歲抬愛,卑職雖年輕有為,已無他求,但有一事,懇請九千歲寬恕。”浩宇提及此事,門外的二人頓時警覺,料定浩宇要為徐滄求情,待他開口,他們便揭露徐滄的東林遺孽身份,借機將他拉下水。魏忠賢似乎早有察覺,笑道:“你竟為如此小事掛心,難道徐家之人找到了你?如是,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并非他的親人求助于我,而是徐滄與我有舊交,同為靈啟進士。聽聞他陷入囹圄,我曾意圖營救,然而……”浩宇話音未落,門外驟然闖入二人,其中一個怒喝打斷:“浩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庇護此人!”那是魏廣微的厲聲責問。